“我知道。”

那遮住了自己右眼的长刘海，早就被五虎退自行修剪到了合适的长短，让他那只一直藏在了刘海下面，不会被人看到的蔚蓝色眼瞳露了出来。

许多人都以为五虎退的两只眼睛都是浅金色，猛地看到了异色瞳后，还吃惊了一小下。

连粟田口的刀剑都是如此，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而促成五虎退主动把这只眼睛露出来的动机，是云锦随意翻看的一个视频。

当时在刷着视频找乐子的云锦，对着平板上的视频发出了张狂的大笑声，那似乎是一个什么动漫人物的合集，里面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着能够遮住自己一半脸的发型，从视频上飘过去的文字重复的刷着一句话。

【如果右眼/左眼不需要的话，请捐给有需要的人。】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着自己，五虎退却对那遮掩视线的刘海感到了烦躁，他回到自己的小院后，看着那被遮盖起来的蓝色右眼，心一横，直接用刀把过长的部分一下割断。

不得不说，新造型让他觉得清爽许多，而那只蓝色眼球，总是能够让他想起被审神者锻进了刀里的那枚蓝色宝石。

很好看啊。

还有小星星呢。

细碎的星状颗粒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扒拉着自己的下眼睑，五虎退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这也是他的标配之一了，以前为了让这个笑容看起来更加的让人心疼，他还特意的练习过一段时间。

想要在恶魔的手下生活，不掌握点别的技能是不行的。

但是现在嘛，他仿佛是找回了本心，即使回忆起过去的不堪画面，他也可以自如的面对。

这就是重锻的威力吗？

原本半个身子都陷入了泥潭之中，周围没有能够伸出手来拯救自己的人，只能一点点的被泥潭中的某些存在拖下去，有时候甚至会爆发出某些自暴自弃的想法，觉得就这样了也没有关系。

幸好没有真的那样做。

轻轻的吹了下散落开的刘海，五虎退换上清爽的衣物后向外走，药研已经换好衣服等在了门口，两人要一起去餐厅吃晚饭。

“明天就要出阵了。”

他带着笑意的向药研说：“你的能力控制得如何？别到时候让审神者看了笑话。”

根本意识不到战场危险性的云锦，到时候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

药研沉默了三秒：“我尽量控制。”

那如同野马般不受控制的能力，这些天里被药研狠狠的压制了下去，他有着十足的耐心，每天只允许自己动用一小部分，熟练掌握了这一部分后，才会放出剩下的来。

一点点的，像是仓鼠搬运着自己的口粮，他慢慢的啃着这座大山，终究会把它们融进自己的骨肉血液中，发挥出恰当的效果来。

“嘛，如果你能够成功的引得一群溯行军反水，我想审神者反而会高兴的夸赞你。”

五虎退点点头，似乎认为自己说的这话十分有道理：“上次带回来的溯行军是个特例，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遇到那些特殊的类型。”

“否则太普通的话，一刀就被切掉了，还有什么意思。”

说出了一句凶残的话，五虎退的笑容还是尺子比划过的温柔：“你也是这样想的吧，药研。”

“我只是想快点把幕后之人给拽出来。”

目光更为远大的药研语气坚定：“不管那人是出自什么想法，他想要改变回来走向，拉扯无辜人士下水的事实都不容改变。”

守护过去都够辛苦的了，这人竟然还要对现世的普通人动手，真是嫌弃他们付丧神太闲，特意找来一些别的事给他们做吗？

“是正义使者了。”

五虎退耸肩，他是没有想得这么远，只要生活比从前更好，他就心满意足的不想动弹。

苦日子过得太多了，现在送到嘴边的每一口糖都让五虎退犹豫着不敢吞下，生怕包裹在糖衣里面的，是他根本接受不了的险恶事实。

只是随着与云锦的相处时间加长，五虎退就意识到自己的这想法太过于不切实际。

那连阴谋诡计都懒得去想的审神者，怎么会浪费时间考虑这些麻烦事？

有些人的人生，注定是坦坦荡荡的一马平川，对方迈着大步走在上面，他这样看不清楚自己未来的人，只需要注视着对方的背影，追赶上去，就可以拥有类似的光明未来。

这算是搭了顺风车吗？

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呐。

“喂喂喂，你再走神的话，我就要给审神者打小报告了。”

太鼓钟贞宗有些不满的看着那个靠着自己的隐蔽能力，再一次从战场上消失的五虎退：“好歹也是被重锻过的刀，能不能展示一下独属于你们这些付丧神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