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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Chapter.39 纠葛与疑云

哈利在走廊尽头的瞭望塔上找到了赫敏，她避开了开放的大扇大扇的瞭望窗露下来的清冷月光，独自坐在墙边的阴影中。一群叽叽喳喳的金黄色的小鸟绕着她的头顶飞来飞去，像一些跑错了地方的月光精灵。夜里哪儿来的小鸟，这显然是赫敏凭空变出来的，虽然在这种情况下，但哈利还是忍不住感叹她魔法技艺的精湛。

赫敏也注意到了哈利，她靠着墙冷淡地说：“我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练习一下。”

“抱歉，”哈利说，“它们……呃，这些小鸟真是不错……我……呃……抱歉，我没想打扰你……”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利，抱歉。”赫敏的声音软了下来，“我很高兴你来这儿找我……谢谢。”

哈利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赫敏，他看赫敏虚弱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试探着坐到她旁边。老实说，他曾经也有一点小心思，希望赫敏和罗恩不要那么快在一起，他担心会被排除在外，但是现在这样也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他现在宁愿他们在一起，哪怕像芙蓉和比尔也没关系。

“罗恩可算找到他的知心人了吧。”赫敏用一种很不自然的尖细声音说道。

“噢……”哈利绞尽脑汁，“是吗？”

“你别假装没看见他们，”赫敏哼了一声，“他们可没想着要避着被人看见……”

就是这么不凑巧地，忽然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传来。

哈利扭头看去，惊恐地看见罗恩拽着拉文德的手两人嘻嘻哈哈地闯了进来。

罗恩直到进到塔里来才突然看见坐在旁边墙脚阴影里的哈利和赫敏，罗恩楞了一下，盯着他们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儿？！”

赫敏看了他一眼迅速撇开了头，但就在她看的那一瞬间罗恩不自觉地几乎是立刻地就放开了拉文德的手。

突然瞭望塔里突然陷入了一种可怕却仿佛暗藏着惊涛骇浪的沉默。

拉文德盯着赫敏一阵猛看，竟忽然咯咯地笑起来，然后扭头在罗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嘻嘻哈哈地说道：“我在楼梯口等你，既然这儿有人了，我们换个地方。”

拉文德说完就退了出去，罗恩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他不敢去看赫敏，用一种心虚地、虚张声势地古怪强调对哈利说道：“嘿，哈利，你在这儿啊，我还在纳闷你怎么去吃饭就一直没回来。”

“呃……”哈利再次绞尽脑汁想该说点什么。

赫敏忽然站了起来，那群金黄色的小鸟也围着她的脑袋叽叽喳喳地飞起来。

罗恩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而哈利看着赫敏脑子忽然不合时宜的冒出了个诡异的感慨——赫敏的脑袋像个奇怪的长毛的太阳系模型。

“拉文德在等着你呢，”赫敏冷淡地说，“她会纳闷你为什么一直没出去。”

罗恩明显因为没有出现更糟糕的状况松了口气，他立刻轻快地说：“别担心，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不过我也的确不应该让她一直等着……”

罗恩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赫敏高声尖叫道：“万弹齐发！！”

哈利惊恐地连忙站起来，但是赫敏脑袋边原本欢快地飞舞着的小鸟已经像一发发沉甸甸的金色子弹，一齐疾速朝罗恩射去。

罗恩惨叫声应声响起，他连忙用手捂脸背过身去，然而那些小鸟仍然狠狠地装在他的背脊、后脑勺上，然后再次飞起，凶猛地对每一块它们能碰到的皮肤发起攻击。

“唉哟、哎呦！”罗恩狼狈地往门口挪动，愤怒地大叫道：“滚开！！”

罗恩踉跄着从门口跑了出去，在离开赫敏视线的一瞬间，所有金色的小鸟砰的一声轻微的空气爆破声消失了，罗恩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听不见了。

哈利感觉脑子已经被榨干，还在木愣愣地看着罗恩离开的方向，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啜泣声，赫敏捂着脸缩回了墙脚去。

哈利感觉自己的嗓子可能被谁偷走了，喉咙里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一片空白的大脑指挥着他僵硬的四肢愣愣地坐回赫敏身边，赫敏就把额头抵在了他肩膀上小声地哭了起来。哈利忽然感觉他的脑子回来了，心里却也难受起来，事情怎么就变成他最害怕的样子了，罗恩和赫敏甚至还没来得及在一起就闹掰了。然后哈利毫不意外地想起了自己和德拉科，更难过了。

等哈利再地板上坐得已经屁股发麻的时候，赫敏也终于控制住了情绪不再哭了。情绪发泄出来之后，赫敏感觉有些难堪擦了擦脸，她的眼睛还是红得厉害，虽然声音沙哑，但她对哈利勉强地笑了笑：“我们回去吧，今晚上还有好多作业呢，再不写就来不及了。”

哈利很想说这时候了还写什么作业，可是说不定这正是赫敏给自己疗伤的诡异方法，或者也许只是一个拙劣的借口，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哈利都不能说破她。

赫敏已经坚强地逼迫自己振作起来了，可是哈利感觉自己好像还没缓过来。但赫敏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哈利连忙站起身来，然而僵着背坐得时间有点久，他的腿脚和背都有些发麻，这一站起来就仿佛又一万只蚂蚁突然冒出来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哈利晃了一下，连忙扶住瞭望窗旁的窄墙，视线就顺着瞭望窗向下看去。

意外地他竟然看到一个瘦高瘦高的人影带着兜帽低着头独自穿过黑漆漆的空地，向着禁林的方向快步走去。哈利眯起眼来，隐约看到校袍的内衬似乎是绿色的。

斯莱特林？

“哈利，你不回去吗？”赫敏在门口问道。

“噢，马上来。”哈利回头应了一声，心里觉得那个背影好像有些眼熟，可当他再回过头想仔细看看的时候，那人已经融入夜色中再也看不清了。

这晚，罗恩并没有耽搁到很晚才回宿舍，事实上，哈利刚回去不久罗恩久回来了，他的手上和胳膊上全是赫敏的小黄鸟留下的伤痕。

“她以前也亲过克鲁姆，我也没说什么啊，”罗恩一副怨恨的口气，“何况我们只是要一起去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晚会，她从来没说过什么，我也没对她承诺过……我们只是朋友……我是个自由人……人人都喜欢她，她从没想过也有人会喜欢我，我没做错什么……她甚至还想过不邀请我一起参加，啊，现在她大概会邀请其他人了……反正有一打男生等着被她邀请呢……”

哈利并不赞同罗恩的很多说法，但是罗恩现在在气头上，他不想和他起冲突，也不打算违心地赞成他的话，所以哈利就假装自己努力在读魔咒课要求阅读的《第五元素：探索》。

罗恩一边说着着看哈利不回答也没有强求，继续自己嘟嘟哝哝似乎并不需要哈利回答什么，他脱了衣服躺上床念叨着慢慢声音就低了下去，哈利隐约还能听见罗恩好像有提到了‘克鲁姆’或者‘麦克拉根’之类的话，但很快，罗恩就心大地彻底睡熟没有声音了。

哈利把《第五元素：探索》放到了一边，手划过枕头的时候忍不住把压在下面的活点地图又抽了出来。

虽然他根邓布利多说不会再这么做了，但是事实是他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比如，刚刚在楼下走过的那个斯莱特林是谁？

哈利打开地图，这个时间点大多时候是看不到德拉科的名字的，因为他八成已经在宿舍里，尖头叉子和大脚板他们或许很厉害，但是他们还是没能把探索的足迹遍布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所以只要德拉科回到了宿舍，那么就没法看到他具体的位置了。

然而，这一次，哈利一打开地图就在大厅靠近移动楼梯底端的地方看到了德拉科的名字，他似乎从哪里刚刚回来，他并没有在大厅停留，而是飞快地顺着楼梯往地下走。已经是宵禁的时间了，他大概不会愿意被费尔奇抓到在城堡里游荡，所以也没有再去别的地方，很快就消失在了斯莱特林休息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