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后面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哈利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在内心深处又掩饰不住似乎有点小失望，只要不往下发展，光接个吻还是可以的嘛……刚刚要是没转过来就好了，就算德拉科睡了，他也能……嗯……亲他一下……嗯，偷偷的。

不，不行。哈利用手拍了拍脸，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下去。德拉科自从来了这里之后连当他面换衣服都没红过脸，人家从一开始肯定就只是关心他不想让他睡在地上而已。

这么想着，哈利渐渐放松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的身后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

***

直到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哈利脸上的时候，他满头大汗地突然惊醒过来，梦里奇异的一切从记忆中飞速淡去，只余下胸口内还不平静的心跳……梦里面他竟然和德拉科……

不不不，快停下，那只是一个梦。

哈利拍了拍脸确认了自己还在德思礼家的小卧室里也还穿着衣服，哈利努力平复下心跳，微微一动却忽然发现有一只胳膊环在自己腰上。

抓住那只手，修长的手指，熟悉的骨节……

哈利忽然感觉梦里那股燥热竟从褪色的淡薄记忆中喷涌出来炙热地挤向同一个方向，身体的深处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在嘶吼。

忽然那只手动了一下，无知觉地微微往下移动了大约一英寸，仅仅一英寸，明明离扣动扳机还很远，却一瞬间点燃了皮肤下的暗火。

哈利再也压抑不住蓄势待发的火山了，几乎就在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甩开德拉科的胳膊，从床上跳起来冲出了房间。

而因为被捉住爪子醒来还有些迷蒙的德拉科，眼看着哈利冲出房间直到重重的关门声‘嘭’地一声响起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抬起手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昨天在哈利睡着之后他就转过身来了，但他仍是久久不能入睡。

波特就近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能把他拥进怀里，所以他也这么做了。

只是这也许就是他离他最近的距离了吧。

意识到自己喜欢波特的时候德拉科虽然小小地惊慌了一下，但更多的是坦然和如释重负，像是不过是找回了鼓楼里尘封多年的旧相册，打开了背了多年的重重封锁的保险柜。

他其实早就知道，那个人是波特。

七年一梦，全是他一个人。

糟糕的搭配，乱糟糟的头发，漂亮的眼睛，仇恨的眼神……

波特……

哈利……

德拉科眼神黯淡，对一个直男来说，被男人抱着一定很恶心吧。看波特冲出去时候紧皱的眉头和扭曲的神情就知道。

波特是喜欢女生的，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最近波特的表现，以及梦里他最后仿佛看见了扑过去的他而张开的双臂……

果然人的感观都是主观的，突如其来地单独相处又让他被不该有的期待冲昏了头脑。

他应该冷静一下，至少现在他和波特站在一边，但他宁愿波特像梦里一样用仇恨的眼光看他，也不愿意他用厌恶的恶心的表情对他。

浴室的那件事之后波特就表现得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不应该让他发现他抱着他睡的。只是昨晚上他有点失眠很久才睡着，今早上没能先醒过来。

也许他应该像波特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至少还能像波特说的，他们是朋友。

他想站在他的身边，他想保护他，他想和他在一起。

只是……

如果他不愿意，那么他就往后退一步，只要还能站在他身边，只要还能保护他，无论如何，至少他还能看见他。

***

哈利回到房间的时候，德拉科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桌边了。

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哈利的表情，仍有些不自然，好在并不见厌恶。德拉科站起来，故作轻松自然地说：“好了，换我去洗漱了。”

哈利忙让开门，“喔、喔，好。”

见哈利躲得老远，德拉科眼神一黯，垂下睫毛撇开脸，抬脚往外走。

路过哈利的时候，哈利呼吸一窒，有点僵硬。

“刚刚……”

第155章 Chapter.11 雀占鸠巢

“刚刚……”看到哈利如此戒备，德拉科心里一揪，想解释一下，可说了两个字又有些说不下去了。

哈利屏住呼吸，浑身僵得像块石头，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我……”

场面一下子十分尴尬，德拉科虽然心里不是滋味，脑子倒是转得很快，装作平常嫌弃的口气说道：“你的睡相真有够差的，昨天半夜你差点摔下去我迷迷糊糊拉了你一把，然后就睡着了。”

“原、原来是这样……”

“嗯。”德拉科耸耸肩，状似平常地走了出去。

哈利松了口气，刚刚脑子一热差一点他就忍不住要说出来了，但这明显不是个好时机，德拉科那么聪明，说不定一下子就猜出来他急急忙忙跑去厕所干什么了。不行，这太丢人了……

幸好、幸好。

好么？

***

德拉科洗漱的时候，哈利本来打算先下楼做点早餐。虽然这两年有些生疏了，但肯定可以比昨天德拉科做的那个要好得多。

不过从昨天开始，德思礼家就把走廊上的门给锁了，要去厨房也要先通过那扇门。达力昨晚上果然是睡在客厅里了，隔着门哈利都听到了达力的呼噜声。

哈利折回房间里找了两根曲别针拉直，这个技能他还是多年前被一个人锁在家里时候学会的，只是后来佩妮姨妈发现即使锁了门冰箱里的东西也似乎变少了之后，就不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了。

到底是多年没练习过了，哈利单膝跪在地上对着门锁折腾了半天门也没能打开。

德拉科慵懒的声音已经在身后响起来了，“你在做什么？”

“把门打开，吃的东西都在厨房里。”哈利抹了把头上冒出的一颗小汗珠。

“哦。”

“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哦。”

然而等了一下，哈利还是没能把门打开。德拉科忽然走上前来，拍了拍哈利的肩，说道：“我来试试？”

“你也会开锁？”哈利有些惊讶，魔法界没人用这样的锁，只要一个‘阿拉霍洞开’就能打开，他们都是用咒语上锁。

“不会呀，”果然德拉科傲慢地撇嘴说，“不过我可以试一试。”

“好吧。”哈利站起身，把铁丝交到德拉科手上，一边说道：“锁眼里有个机关，你要从把铁丝……”

德拉科皱眉看了看手里的铁丝，还不等哈利说完，走上前一脚就暴力地把门给踢开了。

“好啦，门开了。”德拉科把脚放下，转了转还有些麻的脚踝，没想到看上去只是一扇破塑料门，踢起来还有点脚疼，要是克拉布和高尔谁在这里就不用他亲自动手……嗯，动脚了。

“呃……”哈利目瞪口呆。

德拉科把铁丝随手抛开，率先走了进去，“走啦，我饿死了。”

“……”

客厅里，被一阵巨响吵醒的达力揉了揉眼睛，突然看到大魔王竟然破门而入，凶神恶煞地走来，顿时浑身汗毛直立，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从沙发上蹦了起来，鞋都来不及穿，尖叫着光着脚冲进了厨房里。

本来德拉科和哈利的目的就是去厨房，达力跑错了地方，看到大魔王穿过餐厅径直朝厨房来了，达力恨不能整个人都缩进橱柜里去。他看向德拉科身后的哈利，用一种既尖细又虚弱的声音叫道：“哈利，救我！”

看着达力可怜兮兮的小豆豆眼，哈利很无语，明明达力跟克拉布和高尔差不多的体型，可是每次一见到德拉科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看他浑身的肥肉都要抖出油来了，而且还向自己求救……哈利看他这可怜样都忍不住有些怜悯他了。

哈利快步超过德拉科，先走向达力，一边说道：“我来做早饭吧，要一起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