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诀同人]苍兰诀之穿进热播剧+番外(14)
老板很是客气,给我留了两个最好的位置。
开场锣鼓乍响。我敛了敛心思,将目光回到台上。
被人捧的话本子果然不一样,我那话本中的主角宋杏儿竟然是由柳眉戏院台柱子茹娘出演。
她一出场,便已赢了全场雷鸣似的掌声和喝彩。
演到故事的小高潮:杏儿不信夫君为自己寻药途中已经身死,于是拖着病体也要千里寻夫。
台上的茹娘踉踉跄跄,而座下的观众中亦有小声啜泣之声。
我转头看向巽风,见巽风直视着台上,微微皱着眉,好像看不懂剧情一样。
于是忍不住小声问他:“为何要皱眉啊?”
巽风先是将脸转向我,最后才把眼神从台上撤下来,“人生无常,死了便是死了,就算找到也不能活过来,舟车劳顿,这杏娘恐怕也会死在途中,既然如此又为何一定要去找。”
说完这话,他又将视线重新投注到了台上。我看着他异常专注的侧脸,鬼使神差地凑上去轻轻在他耳边说:“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
此举甚为孟浪,巽风震惊地转过头来看我,从耳廓到双颊慢慢泛起粉色。我见此,明白气氛正好,打算就现在就向他表明心迹。
“巽风,我。”才方一张口,我却感觉脑子里像突然炸开了许多道白光,头痛欲裂,一时之间双耳失聪,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
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正躺在家中的木床上。我的身体没办法动了,手指头也抬不起来,甚至眼睛也睁不开。
巽风和老莫立在我床头讲话。
我听见老莫说,说他一生孤苦,幸而在这一辈子的尾巴上遇见我和巽风,说让他无论如何要救救我。
我感觉老莫那双枯槁的手,摩擦着我的脸颊,我想跟他说我没事,但我根本张不开嘴。
巽风是如何回应他的,我已经听不清了。我的身体仿佛不属于我了,意识越来越不清楚。我可能要死了,死于某种突发的疾病,死在我还没能向巽风表白心迹的这个晚上。
(三十三)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被什么东西苦醒的。
我咳嗽了两声,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东西那么苦啊?”
有些眼熟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水壶,惊喜道:“夕让你醒了啊!”
我顿时睁开了双眼,夕让?
眼前的男子体型巨大,一只手便将我托在手心,莫非是我死后来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渐渐的我才发现不对劲,我没有身体,我转动着脑袋往下看,看见了一个花盆。我这是变成了一颗花草?
最离谱的异志话本都不敢这么写的好吗?
紧接着,我被这男子抱着一路小跑到了一个黑色为主,风格奇异的大殿上,那男子朝着主座大喊:“殿下,夕让醒了。”
我看向那张背光的座位上,站起来一个男子,身披宽大的黑色披风,双肩上却有奇怪的肩甲,走近了我才看清那人的脸,失声道:“巽风!”
端着我那男子,急忙把我背到身后去,“殿下,夕让此前的记忆怕是已经消散在忘川中了,只记得您在凡间的名字,没有要冒犯殿下的意思。”
此时巽风像变了个人似的。
像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或者说从这人对他的称呼可以看出他就是个王。
他拧着眉毛看着我,“出去,本王有话要问她。”
“是。”
端着我的男子只好将我轻轻放下,转身走了。
巽风靠近我,将我从地上拿起。
“你这废物怕是又忘了怎么修炼了。”
“好端端的骂我做甚,这是哪儿啊,老莫呢?”
巽风将他宽大的衣袍往我头上一挥,我突然有了身体,还到了一个陌生的新地方。
我诧异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和脸,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是死了还是活着,或者说半死不活?
巽风又是怎么回事,这里简直诡异得不似人间。
见我在原地想得出神,巽风开口道:“想不通就别想了,记住你不是人。”
我下意识回到:“你才不是人。”
“本王说话,你给我闭嘴!”巽风生气了,他总是生气,别以为生气就能骂人!
“你才闭嘴,就算是当朝天子,你也不能骂人啊!”
巽风被我呛得没了脾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也累了跑过去与他并排坐着。
“你失忆了,本王不跟你计较,若你胆敢再顶一句嘴,本王便让你灰飞烟灭你信不信?”
巽风板起脸来那表情,还是很瘆人的,成功地吓到我了。
我抿住下唇,小声自言自语:“凶什么凶。老莫都没凶过我。”
他没理会我,自顾自说道:“你若现在乖点,我还能带你回采薇镇看看。”
听见采薇镇我立马精神了,“你说。”
“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记得勤加修炼,早日修成人形。”
听不懂但为了回家,我不能再惹他了,于是我乖乖的点了点头。
(三十四)
巽风带着我穿过了一条很长的河,终于到了岸上,我转头一看,才发现这条河居然就是杏川。
正疑惑着,巽风突然将我连花带盆放到了地上。
“天道所限,我最多只能将你变作人形一天,有什么事情你最好一次性讲完,明白吗?”
我大抵是真的死了。往后就只能待在巽风身边当一株花了,他这是让我回来告别的。
算了,还活着就行,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我应他一声,“哦,知道了。”
“苍盐海一日人间一年,你昏睡了十多天,现在已经是十年后了。”
我刚变成人,还没站稳,就被他一番话吓得摔到了地上。
我明明记得自己昨天还在跟巽风看戏,前天还在跟老莫一起赏月喝酒,怎么就十年后了?
巽风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我甩开他的手,一路狂奔回冬儿巷。
冬儿巷明明就在这个方向,可中间却出现好多我没见过的岔路,我没见过的房屋。
双眼开始控制不住越来越模糊,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孙府的大门已经换了颜色,连门上的牌匾也换成了赵府。
我忽觉双腿一软,直直往地上跪去,朝着孙府声嘶力竭地喊道:“老莫!”
没有人再应我了。
我现在才真的相信,如今已是十年后了,老莫那老头,怕是已经入土很久了。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往留月客栈走。
留月客栈还在,这里还是老样子。
我一走进去,一个年轻又陌生的小伙计就迎了上来,狐疑地看了一眼涕泗横流的我,询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巽风递过来一方素帕,我接过来抹了抹脸,才正色道:“我想找一下月娘。”
月娘的老位置上,坐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她听见我说话,走过来问我:“你找我娘干什么啊?”
我蹲下身,拉起她的小手,仔仔细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放开。
长得不像棺材铺家的牛老二就行,那小子总喜欢缠着月娘,人又穷又没本事。
“我与月娘是旧相识,途径此处来拜访一下她。”
小姑娘倒也没有多问,蹦蹦跳跳地去喊她娘亲去了。
二十八岁的月娘穿上了她从前最讨厌的深色衣裙,步履间也不似从前那样轻快了。
我几步上前,像从前一样扑进她怀里。
她却只是轻轻推了推我,疑惑道:“这位姑娘你认识我吗?”
十年而已,她竟将我忘了个精光。也是,我们不过也才相处了一月而已。
我牵起她的双手,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脸颊边,哽咽道:“月娘,我是阿杏,冬儿巷孙府老莫家的阿杏阿。”
提起老莫她终于神色有了些变化,将我一把拥入怀中,拍着我的背,哭喊道:“阿杏,你果然没有死。”
我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像从前一样去贴她的脸,“我回来了,回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