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香蜜沉沉烬如霜]陌上人如玉+番外(15)

作者:一方柏舟

太微从始至终不曾看荼姚一眼,只冷淡道:“天后,善后吧。”他说完后,也出了九霄云殿。

荼姚看着太微的背影,眼中情绪万千转换,最后只剩下一片愤怒,继而,她将愤怒发泄于润玉。

“三万道天邢比凌迟还要苦十倍,疗伤更甚。如果我是你的话,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宁愿自爆内丹,一了百了。”

润玉眼底情绪翻涌,一字一顿:“母神放心,孩儿一定不会死,一定会好好活着,亲眼看见母神兑现上神之誓,放了他们所有人,不再反复!”

荼姚难解心头只恨,却又无可奈何,冷哼一声,带着仙娥拂袖而去。

危机一过,白月半极度紧张的精神便的到放松,两眼一黑便径直倒在了润玉的怀里。

润玉接住白月半,他现在连抱她回璇玑宫的力气都没有。

在场的都是男子,任是谁抱白月半回去传出去都不好。一直未离去的电母上前,对润玉道:“我来吧,大殿下。”

润玉感激的看一眼电母,那句多谢还未说出口,终于也只撑不住,晕倒了。

一直守在璇玑宫门口的邝露翘首以盼,期望能盼到润玉平安的将白月半等带回。

老远,她就看见了彦佑和电母。

心里咯噔一下,忙提着裙摆去迎他们。

“这都是怎么了!”

好好的人出去,一个被抱着回来,一个被背着回来,皆是伤痕累累。

彦佑:“润玉他快不行了。”

彼时润玉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娘亲,我好冷,我好热。”

邝露一下子就想起润玉同她讲过的幼时往事,血流的太多,就会好冷,冷到极致,又会有五内焚烧之感。

没有太多的时间伤心,邝露将彦佑和电母迎进璇玑宫。

璇玑宫向来冷清,从前只有润玉与邝露和一只小兽。后来有一日润玉下凡,带回来一只贪吃懒惰的兔子,兔子在天界多食灵果,开了灵智,就会说话了。

兔子一会说话,冷清的璇玑宫就闹腾起来了,整日上蹿下跳的撒娇卖萌。

可安生日子还没过够,璇玑宫就又冷清下来,一下子倒了两个。

纵然是有彦佑和鲤儿帮衬着,邝露还是忙的焦头烂额。润玉需要照顾,白月半也需要照顾,于邝露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都要她亲眼看着,亲手操办着才放心。

润玉修为深厚,昏迷了几日后便悠悠转醒。

在润玉榻前为他掖被角的邝露见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悬着几日的心终是稍稍安放。

眼睛里含着泪:“殿下,你终于醒了。”

这几日,润玉也不见转醒,白月半也不见转醒,邝露只觉得这偌大的璇玑宫越发空旷冷寂,现下终于是醒了一个,也不至于叫她连个盼头都看不到。

润玉双眼缓慢的睁开,又闭上,再睁开。

默了默,他问邝露:“天后放了他们吗?”

邝露抿着唇点头。

润玉又问:“白儿可还好?”

邝露扶着润玉坐起来,提起白月半,邝露又是眼眶一红:“唤医神来瞧过了,还好未曾伤到元神和真身,脖子和手上的烧伤都是皮外伤,抹些药膏便能痊愈。水神仙上也送来花界的凝肤膏,不会留下疤痕。只是白儿眼下还是昏迷不醒,医神说是白儿没有灵力护身,天后用的又是莲台业火,多睡些时日是有好处的。”

润玉听后长长的叹口气。

想起润玉的九死一生,邝露忍不住抱怨他:“殿下就毫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吗。”

润玉垂着眸子:“我曾答应过娘亲要照顾好鲤儿,洞庭湖有千千万万个鲤儿。曾经那个笠泽的鲤儿尝尽了几千年寄人篱下的滋味,我不想让他们重蹈覆辙。”

这一番话听在邝露耳中异常的心酸,看了看时辰,到了给白月半换药的时候了。

邝露抬手擦擦眼泪,起身:“殿下你先好些休息,邝露去为白儿换药,彦佑笨手笨脚的,我怕他换不好。”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邝露。”润玉叫住邝露。

邝露狐疑的回身,以为润玉要吩咐她做些什么。

润玉本想对邝露笑笑,扯扯嘴角却发现一点也笑不出来,他语气干巴巴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谢谢你。”

一个人照顾他与白月半两个人,还要顾及着整个璇玑宫,定然是辛苦至极的。

邝露微微一怔,她认识的夜神似乎从未对谁说过道谢的话。润玉自小孤寂,璇玑宫又经年冷清,习惯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因而他看似温润,待谁都礼数周全平易近人,实际却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的,谁都不能靠近一分。

他总是这样,你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却又觉得像是隔了一条银河那么远。

他现在对她说了声谢谢。

邝露柔柔一笑,转身出了润玉寝宫。

她从不指望润玉能给她什么回应,也不求自己能像锦觅那般被润玉放在心上,眼下,便真的很好。

至少她能让润玉觉得,他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在这寒冷的璇玑宫。

第12章

在润玉苏醒后的第二日,白月半也醒了。

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断断续续的做了好多梦,有些已经记不得了,有些只记得零星片段。

她梦到了父母和还只有四岁的妹妹小豆丁,梦到他们到处都找不到自己,在大街小巷里一遍又一遍的喊自己的名字,小豆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要姐姐。

她还梦到了润玉,梦到他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拿着刀,剜自己的龙角,拔自己的龙鳞,鲜红的血将润玉的白衫染的通红,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面无表情,漠然的重复着拔龙鳞的动作。

她拼命的喊妹妹不要哭,她喊润玉不要伤害自己,却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

白月半是哭着醒来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璇玑宫蓝金混杂的建筑,半晌,迷蒙的眸子才逐渐清明起来。

她缓了好一会,那股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悲伤才逐渐退去。

嘴好干,好想喝水。

费力的坐起身,她脖子上的伤一动就疼,手指也是一直隐隐作痛。

白月半昏迷的时候一直都没吃东西,加上受伤,身体虚弱的不行,从床榻走到案几上,短短的几步路就让她出了不少虚汗。

她嗓子疼,又渴的不行,直接跪坐在案几前,茶杯也不用,伸手就去抓茶壶。

十指都缠上了白纱布,不乱动还好,一弯曲手指,皮肤就会黏在纱布上,钻心的疼。

然而她渴,便只能强忍着疼,双手捧着茶壶喝。

不喝水不要紧,一喝水白月半才明白,手指疼根本就不算难受,她的嗓子才是最折磨人的。

水一入咽喉,剧烈的疼痛里还夹着奇痒,让她一瞬间就松开捧着茶壶的双手,捂住脖子,连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抖着。

琉璃制的茶壶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白月半豆大的泪珠掉到地上和茶水混在一起,这滋味简直是太难熬了。

她从来都不是个爱哭的姑娘,此刻竟然被这又痛又痒的喉咙折磨的哭个不停。

润玉初醒那晚太微来看过他,渡了灵力为他疗伤。

但也就是那晚与太微间的畅谈,让润玉彻底看透,在太微的眼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夫妻情分,父子之情,所有人对太微而言,都不过是太微通往权利之路上的垫脚石。

润玉与簌离都只是太微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他的出生就是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一个收服水族,铲除异己的阴谋。

直至此时,润玉方才明白,只有活下去,那些杀不死你的人才会使他更加强大。

是以,润玉这几日都在寝宫里静心疗伤。

这日他方觉得伤已经好了大概,便换了衣服,想到彩虹桥去透透气。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积压在他心底,让他时时都觉得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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