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咸鱼林夫人+番外(204)

作者:巫朝尘

他从没觉得自己身子这么轻飘飘过,像脚踩棉花一样进了新房。

……

日落西沉,弦月弯弯。

宁安青的腰肢很细,细到还没有弓九的手掌宽。

弓九神色隐忍,汗珠不断从他额头滚落。

他几乎用尽平生最大的忍耐力,哑声问:“是这里吗?”

宁安青声音细细:“嗯……九先生,再轻一点,向下一点……”

……

宁安华看着挂在枝头上的弦月。

分明是同样的月光,因为心境不同,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

她左手搭在屋脊上,右手拿着酒囊。酒囊里原本盛满烈酒,已经空了一半。

她早已不会醉了,但现在,她主动让异能的运转速度变慢。

她想醉一场。

安硕、青儿,孩子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宁潇爬了上来,落在她身旁。

宁安华把酒囊递给他:“陪我喝两口?”

宁潇犹豫了一下,没接:“怕冒犯郡主。”

宁安华无所谓地一笑:“那就去拿新的。”

她眉心放松,眉尾的墨色几乎要顺着鬓角延到黑夜里,肌肤在月下生光,红唇微润,还沾着些许酒液……

宁潇本便不敢看她的眼睛,现在更是连她的衣角都不敢看了,慌忙跳下去拿酒。

……

卢芳年在驿馆的灯下写信。

她离京将要两个月,再有不到十日,便能抵达父亲的任地。

今日是青姑娘成婚的日子,她不能亲去。但她年内回京,或许还能赶上玉儿成婚。

娟秀的字迹显现在信纸上。

“这段日子我才觉得,嫁给他其实很好。”

“若在别家,相夫教子,自是平稳安乐,但还有谁能许我远行数千里看望父母,如此自在?”

“不知郡主在金泉关见到西北风光如何。我在云贵若遇奇景,必会对郡主详述……”

一封信洋洋洒洒数千字,写完时夜已极深。

卢芳年等信上的墨迹晾干,才收在信封里。

有人轻轻敲门:“属下李正则。见夫人房中尚有灯光,冒昧来问,是否有要紧的事?”

这段日子多亏他照顾周全,两人也算熟了,卢芳年便没让丫头们开口,自己在门内说:“无事,这便歇了。你去罢。”

李正则恭敬道:“明日五更便启程,请夫人早些安歇。”

第134章 岁岁人不同

宁安华喝光了三囊酒, 把酒囊丢给副典卫,她把宁潇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提气纵身一跃, 带着醉成烂泥的宁潇安稳落在地面上。

立刻有亲卫把宁潇接了过去。

副典卫也手里提着食盒,身上挂着五个酒囊下来了。宁安华没回头:“让他吐, 灌他喝了醒酒汤再睡, 明日不必来当值了。”

副典卫和余下亲卫恭声应是。

宁安华摆了摆手,先他们一步出了跨院, 回到房中。

檀衣立刻在她身后把门关上, 接着就问:“郡主想不想吐?”

宁安华只是微醺, 还没到半醉,却说:“给我拿碗醒酒汤。”

醒酒汤是早就备好的,檀衣立刻端了来, 半是埋怨、半是担心:“可见是大人不在,没人能管郡主了。还以为宁潇能劝着郡主些呢,谁知他也这么靠不住。”

宁安华笑:“我又没醉, 他能劝我什么?‘大人’也管不了我。”

檀衣:“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我看郡主是真醉了。”

宁安华越发含笑,和她争论了两句, 被压着喝完醒酒汤, 歇一会泡了澡,便被塞进被子里睡觉。

……

一夜好眠。

宁安青枕着弓九结实的胸膛, 睁开一只眼睛,小小打了个哈欠。

脸上光滑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蹭了蹭,又摸了几下。

身下的人早已醒了,这时才开口:“……手不酸吗?”

宁安青的手指点了点, 仰头笑出一颗小虎牙:“酸呀。”

九先生……时间很长呢。

弓九翻身,轻手轻脚把她塞在身下, 看到她脸上迅速布满了红晕。

她眼中原本闪着的狡黠光芒散去了,涌上来的是——

惊慌和……期待?

不行,昨晚看过了,青儿还……太小,受不住他的。

弓九偏头,呼出一口气,松手倒在床上,以手覆眼。

原以为成婚便能解了相思之苦,哪知成婚之后,他还要经受的考验不比从前少。

小姑娘柔软的头发拂在他肩头。

弓九伸手,把他年轻的新妻重新搂在怀里。

“青儿,”他的声音不似以往清冽,而是带着微哑和低沉,无奈求她,“别招我。”

“嗯……”宁安青搂住他的脖子,“我……都听先生的。”

弓九呼吸一窒。

和她在一起一刻,比在地牢里十天都更考验他的心性。

他没有看宁安青的表情——不用看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他略显粗暴,实则轻柔地拿起她的手腕,语气变得危险——

“手真的不酸了?”

……

宁安华睡到日上三竿。

黛玉和松儿早就起了,正在松儿房里读书。

宁安华丝毫没有做家长的要给孩子做出表率的自觉,慢悠悠起身梳洗。要穿衣服时,才听檀衣回:“方才二姑老爷派人来问郡主方便不方便,想带青姑娘回来敬茶。”

如今宁安华的人对各人的称呼不从林如海论了,都从宁安华论,仍和宁安华婚前一样,称宁安青为“二姑娘”。宁安青和弓九一成婚,弓九便成了清熙郡主府的“二姑老爷”。

宁安华对这个称呼适应了一下:“……他想来就让他来。”

春涧凑趣:“这是二姑老爷对郡主的孝心呢。”

宁安华失笑:“说得他像我的儿子一样!我可没他这么大儿子。”

她吩咐:“虽然是一家人了,今日是正日子,马虎不得。他们要来,让玉儿松儿也换身衣裳,别失了礼。”

宁安华稍用了些早饭。巳正之前,宁宅收拾齐备,弓九和宁安青到了。

既是要受敬茶的尊长,宁安华便不出去,只让黛玉和松儿去迎。

副典卫还来回,说宁潇醒了,想来侍奉。宁安华:“他来,是想让二姑老爷以为昨晚我要喝醉,还是只知道他喝醉了?”哪种都不太对劲,“让他歇着罢。”

副典卫回到前院,转述了宁安华的话。

看见宁潇的面色,他有心宽慰几句:“喝不过郡主能算什么?咱比不过郡主的地方多了去了。”

宁潇想要否认,他不是因没喝过郡主而发闷。

但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理由,可以掩住……他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他忍着头疼笑笑:“是我没想到,郡主酒量这么好。原是想陪郡主尽兴,谁知丢人了。”

……

新上任的小姨父弓九被宁安华派去教松儿习武。

宁安华本来准备在宁安青三朝回门时问的问题,既然人已回来了,便趁今日问。

林黛玉已知机去厨上看中午的饭菜。

屋里没了人,宁安华便问:“昨晚难道做成了?”

是青儿自己愿意的就罢了。若不是,是她高估了弓九的自制力,还是高估了青儿对他的掌控力?

青儿走路略有些不自在,但似乎不是很严重。

宁安青满面红晕:“没有……”

宁安华:“那你的腿?”

宁安青:“……那个,用了一下腿……”

宁安华懂了。

再想到方才敬茶时两人的神态,宁安华还是多叮嘱了一句:“你还小,太早做成,对你的身体着实不好。他忍得住,你也别太肆无忌惮了,差不多就得了。”

宁安青略带心虚:“嗯……嗯!”

*

一月之期很快到了。

距离她离开辽东府已经过去了八个月,宁安华准备直接回去,路上不再折回京中停歇。

今岁秋闱,明岁春闱,不管江明越中与不中,婚事都要办。而黛玉婚后,必然是随他居住。若他今科能中,这可能会是黛玉能在她和林如海身边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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