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数了一下自己的儿子们——

老大——太子死了，老二、老三、老六都废了——老五身体弱的或许还不如自己，儿子也没有留下一个，若是真选老五，他都担心哪天老五突然去了，后继无人。

算来算去，数来数去，他成年的儿子里也就只剩下一个老四了。

老四母族出身微寒，他的母亲是宫里的宫女，跟那些小选进来的宫女不同，她是卖身进宫的那种，这辈子都不能出宫。

后来，也是皇上喝醉了酒，见她的眉眼有几分像曾经的元后，才将她拉上床。

但是这家里能够穷到卖女儿进宫的人家，养出来的女儿那里能够跟大家族里花费大力气养出来的贵女相比。

酒醒了之后，皇上见那宫女畏畏缩缩，一身小家子气的样子，反倒是破坏了眉眼间跟元后的几分相似。

从那之后，那个宫女不但再没有得宠，甚至还彻底的被皇上给厌弃了。

也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不好，就那么一次，最后竟然就让她得了个四皇子。

可是四皇子因为她这个母亲，也自出生就被皇上给厌弃了，在宫里就跟个小透明一样，小时候还常被宫女、太监们欺负，活的实在是凄惨。

长大之后，到了指婚的年纪，也随便被皇上指了个五品官的女儿，然后就像是被赶走一样的出宫去了。

想来若不是现在自己成年的儿子就只剩下四皇子一个，皇上也还是想不起他来的。

虽说皇上还是看不上四皇子，但是却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没有选择了。

或许是被逼着做选择，这件事情让皇上觉得有些羞辱，在身体终于感觉好受一些时，皇上就带着魏忠，准备出去走走。

“师傅，这个鸡腿真是好吃。”

“你个没见过好东西的小兔崽子，只是一个鸡腿就这么满足了！真是没出息。”

“嘻嘻——师傅，你也知道，我家里穷的很，大小能够吃饱肚子那都是天大的幸事了。更不要说肉了——也就是每年过年的时候，能够闻到一点肉味。在进宫前，我都没有吃过肉，更不要说大鸡腿了。”

“真是没出息——行了，快吃吧！”

“师傅，我们这样偷东西吃，真的没事吗？”

“你还是见识太少，不过是吃只鸡，算的了什么！这宫里的规矩，你还是不太懂。日后跟这师傅好好的干，不要说是鸡了，什么好东西都能吃的到。”

“师傅真是厉害！师傅——你吃过的最好的东西是什么？”

“燕窝！”

“真厉害！燕窝——不要说吃了，我见都没有见过，我还是进宫之后，才知道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你小子运气好，跟了我，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见识到好东西。”

“师傅真是了不起。”

“什么了不起，也就是运气好，当年分到了四皇子那里，才得了些好东西。”

“四皇子？可是徒儿怎么听说，四皇子并不怎么得宠，那——”

“你想问什么？是不是觉得四皇子不得宠，我们下面这些做奴才的，怎么会得了好东西？”

“嘻嘻——”

“你个小傻子——就是主子不得宠，我们下面这些做奴才的才有好日子过。”

“师傅，我怎么听不太懂？”

“傻小子，你要知道，在这宫里头，不得宠的主子，那日子过的还没有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舒服。四皇子的母妃到现在都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谁不知道她得罪了皇上，连带的四皇子都不得宠。但是现在的宫里管事的娘娘心好，在份例上从来没有克扣他们母子的。但是——谁让他们两个不得宠，上面的娘娘不克扣，但是下面的奴才——就不好说了。我还记得，四皇子小时候可怜啊——堂堂一个皇子，很多时候一天也不过就吃一个馒头而已。”

“一天一个馒头！”

“你师傅心好，虽然也拿过主子的东西，但是却从来都不过分。但是这宫里的人啊——可有不少心黑的，四皇子能够熬到这么大也不容易。好在现在出宫建府，可以自己当家做主，那日子自然是好过了。你小子记住，可以贪，但是绝对不能贪的太过了。当初你师傅在四皇子那里捞了一笔之后，就立刻找人调走了，这才保住了小命。你小子去打听打听，当年伺候四皇子的，除了跟你师傅一样早早的就走了的，还有几个活着的——一个都没有。四皇子这人——心狠的很！”

第二十三章

“师傅，你别吓唬我，我担心小的很。”

“出息——这点就害怕了，在宫里想要活下去，你这胆子可不行。”

“没事——我有师傅在，师傅会护着我！”

“哎——你个傻小子，你师傅我多大年纪了，还能够护你几年。快吃吧！吃完了赶快回去，这宫门都要落匙了，小心关你外面，明天这小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