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和铁肠搭话，过程很不如意。

“末广先生，您看起来比我年纪小却身居高位，真是了不起啊。”从获取对方好感开始。

铁肠非常认真的回应：“嗯。”似乎觉得这个评价很客观，深表赞同。

“……就这样让我成为总统阁下的秘书真的可以么？不会给总统阁下带来麻烦么？”这是从对方在意的主君身上入手。

铁肠面不改色的回应，这次倒是说了长句：“谁有意见，可以先问我的刀。”

降谷：“……”这么暴力的么？跟条野先生是一种人吗？

“这么问可能有点冒昧，请问平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我担心自己不注意，让总统阁下为难。”作为前辈，不会连这点事情都不提醒吧？不管哪个职业，刚入门时前辈都会讲解的。

铁肠露出思考的神色，说道：“注意……主君不喜欢喝咖啡。”

降谷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煞有其事的点着头：“嗯嗯！”

然后，等了好一会都没得到回应。降谷抽着嘴角，询问：“没了？”

铁肠推开了一楼某个房间的门，听了他这话回过头来，明明面无表情看起来很有压迫感的青年，那双眼睛却非常澄澈和无辜，似乎在问‘不然呢’？

甚至眼花的觉得，自己似乎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个小问号。

降谷：“……谢谢末广先生的指教。”好累，和这样的人说话好累啊！

房间很宽阔，从布置上看像是大学的教室，里面摆着十几排的桌椅，降谷心里捏了把冷汗，知道自己的上岗培训来了。

不知道培训会是什么内容？是惯常会有的爱国洗脑教育？还是会跟他深入解释一下和国具体的机构和运作方针？又或者是让他更清楚的了解一下结城的事迹。

最后一项的可能性很大，既然是中央集权系统，就要培养底下人对领袖的忠心，而就他这段时间浅薄的了解，也能知道结城是个多么有能力的领袖。

不，作为领袖而言，他太合格了。和国可以说是交了一份满分答卷，让降谷零不禁想着，在这位总统的带领下，前日本会产生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坐在第一排，想着会是谁来给他做培训，就见到铁肠从靠墙的铁柜子里拿出一本书递给他。

书的封面上没有字体显示主题，可能是为了保密？表皮是纯白色，边角是渐变的红色，让降谷零莫名想起来条野的发色。

“把这个背下来，越快越好，什么时候背完了，什么时候考试。”铁肠留下这句话后，就准备离去。走到半路，又偏过头对他说，“如果累了的话，隔壁是茶水间，自行取用。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其他人。”

说着就关上门离开。

被一个人留在这里的降谷，有些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没有教导员，就背下一本书就可以考试？他思考着应该只是第一轮吧。

所以，这本书的内容会是什么？是像历史课本一样，写着和国的发展史和重要转折点么？想到这里，他内心有点火热。

而且……室内装了摄像头，如果搞什么小动作也会被看得一清二楚。本就没有打算搞事的降谷，心态良好。

他看着桌案上放着的这本书，目测页数应该是在五十到一百之间，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但也摸不准自己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背下来。

既然是考试的话，作为学生时代的学霸，降谷零的好胜心是不允许自己拿到满分以外的分数。

同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刚才结城信一对他和赤井说的话……被派去卧底的理由？

自然是懂的。他童年和学生时代的经历都让他意识到作为一个混血儿在日本生存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没有父母的陪伴，家里只有一个沉默的钟点工会定时给他准备三餐、照顾起居，虽然金钱上面没有亏待，但却没有感受过什么温情。

他甚至对父母的职业都不甚了解，太久没见了，就连面容都开始模糊。连一张像样的家庭合照都没有留下。

唯有在宫野医生身上，才感觉到了自己缺失的温暖。所以，明知道作为混血儿的自己成为警察会遭遇到比普通社会更尖锐的歧视和漠视，他也要走上这一条路。

不仅是为了守护国家，也是为了能够有力量去做些什么，来改变社会里那种根深蒂固的排外思想，至少能够在遇到混血儿被霸凌的时候，有警察可以站出来，为他说一句公道话，而不是被偏颇的指责是他有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不过，日本从前几年开始，社会倒是开放了许多。而且像他这种金发，却是纯正日本人的少年也多出不少，连带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被人侧目打量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