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做母亲的还不够炫耀？

再者，琏儿媳妇这些好东西，将来还是你孙子孙女的？

你孙子孙女有个富婆娘，你不替他们高兴？”

石梅看着张氏郁闷的样子，又道：“水灵是个好孩子。”

张氏面色讪讪：“媳妇知道水灵好，不过一时感慨，不会怎么样啦。”

张氏看着婆婆慈爱的眼神，心里一暖。

还好，婆婆性子改了，不再作兴，不再高高在上，不再喜怒无常。

那个时候，张氏真是看不明白婆婆。

她不知婆婆恼怒什么，也不知道婆婆喜欢什么。

总之，她做什么，都不如婆婆的意。

弄得张氏紧张兮兮，娘家都跟着她心情郁结。

张氏吁口气：还好，还好！

她熬出来了。

燕候家再没想到，因为她们置换家俱，让张氏心情郁结不已。

燕候夫人这边从府库到自己的私库，各种翻滕。

水灵的一百二十抬金丝楠木，黄檀紫檀家俱已经备齐。

田庄，房产，产业铺子，户下人都已近准备妥当。

如今主要添置衾被枕褥、幔帐挂帘、悬挂摆设，头面首饰、胭脂水粉。

再有，给水灵的陪嫁丫头还没挑选妥当。

水灵的陪嫁人数，已经核定了。

除了乳娘乳公，再有乳兄一家人。

余下大丫头两个，小丫头六人。

眼下难在挑选大丫头的人选。

是挑选美貌的，还是中人之姿的，还是稳妥老实的。

燕候府的三女人眼下这会，最难决定的就是这个。

她们已经打听清楚了，因为荣府老太太家规严格。

孙子屋里并没有通房丫头。

据说是恩侯夫人要放人，被史老太君训了一顿。

问她是不是不想要健康的孙子，还是不想要健康的儿子。

二十岁不到就失了肾水，身体还要不要，影响寿岁哪个负责？

怼得恩侯夫人打消了给儿子放通房的打算。

如今荣府大公子贾琏没有通房。

二公子十七，三公子十三。

房里都没有丫头伺候。

燕候夫人不愿意挑颜色太艳丽的丫头，又怕女儿将来需要帮手不凑手。

又害怕丫头太过艳丽，分了女儿的宠爱，日子不好过。

这日陈老妇人上荣府拜访，假说是来荣府寻些莲米。

说什么荣府的莲米比别家好。

然后说起自己孙子娶媳妇，因为房里通房丫头颜色太艳丽，闹得乌七八糟。

孙媳妇也不稳重，跟孙子闹得不像样子。

石梅一听这话，不用过脑子就知道这人来干甚。

石梅就一声嗤笑：“我说你呢，也是操不完的心。

你得学学我，无事就登个山，划个船，赏个花，好好保养保养，得个四世同堂，五世同堂不好吗？

孙媳妇房里事，你操得什么闲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高兴！

像我，儿媳妇房里的事情来问我，我都懒得插手，让她自己看着办。

说了媳妇，还要我这个婆婆管他房里事，说媳妇干什么呢？

且我们府里丫头小子一大堆，正事儿还忙不过来，谁耐烦管这个，岂不是要累死？”

陈老夫人都成精的人物，这话一听就明白。

荣府婆婆不管媳妇房里事。

女方自己掂量这办呗。

燕候府婆媳就说：“这个，我们也不大了解贾恩侯？”

恩侯有多少姨娘呢？

陈老夫人就说：“你们不了解，外甥还不了解？”

燕候被招回来了。

燕候还是比较了解荣府，就告诉母亲与夫人：“这事儿你们甭操心，甭管是鲜花一朵还是什么，荣府虽然不反对儿子纳妾，也有规矩。

正室女双全之前，不允许偏房生孩子。

荣府史老太君一直告诫贾恩侯，不准在外面兜揽不三不四的女人。

恩侯的夫人当初给恩侯纳姨娘，史老太君也是极力反对。

说是到江南是挣前程，带着个通房姨娘像什么话？

还责骂恩侯，说女人怀孕十个月，大腹便便，吃苦受累，都不喊苦。

你们男人清清爽爽，有什么难受？”

据传说，史老太君责骂贾恩侯说的是，又不是吃饭，一顿不吃会饿死？

这话燕候不好意思当着母亲与夫人说。

陈老太君倒是笑了：“这个史老太君真是个妙人，这话也就是她敢说。”

再一想，贾琏成了六皇孙的师傅，除了陪着媳妇，还要陪着老皇帝，小皇孙。

哪有多少时间研究房里的丫头标致不标致。

水灵的责任就是管好内宅，让贾琏出门在外不牵挂家里。

这一来，就好办了。

再来挑选陪房丫头的条件就变了，从挑选聪敏标致能识字，变成了聪明能干，诚实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