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因为一个深顶而喘了口气，花了半分钟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的眼睛猛地瞪大，竭力抬起头想在领主超人的脸上找到哪怕一星半点的玩笑意味，但没有，超人用那双他所熟悉的蓝眼睛看着他，像是宣读判决书一般地开口：“我在来之前考虑了很久——主要是在权衡哪个时间点的你最适合我的计划。”他用手抚过布鲁斯微红的眼角，“然后我看到了一份很久之前的报道，‘蝙蝠侠之死’。”他语气平淡，“有趣的是这个标题我看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我亲自动笔。”

布鲁斯棕色的眼睛里溢满了震惊，领主超人托起他的背把他平放到床上，从正面覆上他的身体：“这次维持传送的能源不够，落点出现偏差，比预计的晚了几个月。”他低头贴近布鲁斯的耳边，“不过没关系——他比我预料的还要更像我，布鲁斯，你还在自欺欺人些什么？”

领主超人看进他的眼睛里，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他。”

噩梦成真了。

第36章

“关于平行宇宙的资料大多是理论上的，空间穿梭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而不断变动的坐标很可能导致穿越者身陷其他宇宙无法回来。”乔·艾尔将他带领到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门口，“艾尔家族拥有一台时空穿梭机，不过没有几位家族成员尝试过。”

门在克拉克的脚步接近时自动滑开，克拉克看向里面两人高的复杂仪器，目光停在旁边的水晶屏上：“这个是用来设定坐标的？”

“是。”乔挥了挥手，屏幕上出现复杂的数字，“如果你一定要使用这个机器，需要事先经过精密的计算——以及，如果没有必需这么做的理由，千万不要去尝试时间穿梭。”

“时间穿梭？”

“和空间穿梭不同，时间旅行者可以停留在同一条时间线的任何节点上，但一个很小的改变就有可能会让这个节点之后的时间线全部重置。”乔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例如你回到一分钟前去救下了一个必死的人，那么之后的时间线全都会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改写，也就是说，当你再回到一分钟后的时间点，你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你。”

“……很复杂。”克拉克随口评价，然后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我假设空间穿梭需要很大的能量，那么有办法检测到曾发生过空间穿梭的地方所残留的能量，再根据这个能量定位到穿越者所在宇宙的坐标吗？”

“三个月之内的能量残留可以被检测，但无法定位。”乔回答，“坐标是会变动的。”

克拉克稍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振作起来：“帮我检测这三个月里地球上有没有空间穿梭遗留下来的痕迹。”

乔点了点头，虚拟的眼睛里划过庞大的数据流，克拉克紧张地握紧了拳，虽说他早就已经有所猜测，但真正要面对不可辩驳的真相时他依然感到胆战心惊，孤独堡垒主机的检索速度很快，乔的眼睛恢复了原本的色彩，他在克拉克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开口：“没有。”

克拉克猝不及防地愣住了：“什么？”他眉头一下子拧得死紧，“这不可能，再除非他的落点在地球之外。”

“这三个月内地球上确实没有任何空间穿梭遗留的痕迹。”乔将检测到的数据投影到水晶壁上，然后在克拉克疑惑的目光中补充道，“但有过三次时间穿梭记录，最近一次是三个小时之前，地点在哥谭。”

AI称得上平板的语调像炸雷般劈进克拉克的脑海，他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身体快于大脑地转过身，直接撞碎墙壁飞出孤独堡垒，化作一道红蓝残影消失在天际。

第37章

从北极飞到哥谭的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克拉克脑中闪过了无数种糟糕的设想，但当他真的飘在韦恩大宅的窗外看到房间内的景象时，一切心里建设都像泡沫般崩塌殆尽。

布鲁斯跪趴在床上，脸埋在床单里，从克拉克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棕色的发顶与伤痕累累的脊背，苍白的皮肤上显眼的淤青已经沉淀成了深紫色，后颈上一个极深的牙印覆盖了不久之前留下的那个，伤口处凝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随着身后的侵犯而晃动，带着勒痕的手脚无力地垂着，而握着他腰的那个人制服几乎一丝不乱，白色的披风静静垂在身后，听到声音便抬头看过来。

克拉克看到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领主超人并不惊讶于克拉克的到来，反而饶有兴致地挑眉对他笑了笑，又俯下身去扯起布鲁斯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脸正对上窗外僵住的克拉克：“看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