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她定了定神，直直的看着他的双眼，不躲不避，“现在的你，到底是哈利·波特，还是汤姆·里德尔，说实话。”

暑假前，就在他们要搭上霍格沃茨特快回家的前一天，哈利拉着她上了天文塔，将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他说，从他记事起，脑子里就模模糊糊的有着另外一个记忆。而她被波特夫妇送到这个世界的那一次，就是赫敏被达利从楼梯上推下来的那一次，他脑子里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后来，海格来接他，那一晚他知道了他的身世，脑海里的记忆更加清晰了。等到霍格沃茨的时候，他已经知道那些记忆是一个叫做汤姆·里德尔的男孩子的了。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汤姆?里德尔就是伏地魔，若是知道的话……

接着两年，伴随着他的长大，汤姆·里德尔的记忆也跟着增多。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汤姆?里德尔就是伏地魔，他甚至以为那有可能是他前世的记忆……

赫敏一点一点的听着，手心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冷却。耳边回响起邓布利多那晚的话：

“我一直观察着他……越来越像……一样的冷静聪慧，一样的有让人折服的领导能力……有时候我会恍然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浑身一阵发冷，手指紧紧地揪住了衣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抬眼看向他：“那么，那本日记里的魂片是被你拿走了……”

在和邓布利多那晚谈话之前，她根本不知道魂片是什么，还有魂器。她从来没想过，原来哈利额头上的伤疤竟然和伏地魔的魂片有关，而他那些多出来的记忆，应该就是伏地魔放到他体内的魂片了。

看来邓布利多说的那些话并不只是猜测。

“嗯，是我拿走的。”哈利点头，面上神色不变，眉头都未挑一下，丝毫没有要否认的意向，

“为什么？”她反射般问道。

“如果我说其实我是无意的，你信吗？”哈利推了推眼镜，眼神无奈，“从你手里接过日记本的时候，那里面的魂片便自己进入了我的身体里……”

“怎么会？！”赫敏轻呼，讶异道，“可是邓布利多明明说只有主魂才能收回魂片，怎么——”发觉自己失口说了出来，她猛然停住。

“果然呢……”哈利弯唇轻笑，他看着她，夕阳下乌黑的发丝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唇在笑，但湖水般幽邃的眸中却是一派冷然，倚靠着栏杆的身子缓缓站直，“所以，你相信邓布利多，而怀疑我在说谎了？”

赫敏怔住，如果是之前的话她绝对百分之二百的相信他，但是现在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甚至不能确定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就好像一直坚定的某项信念突然被推翻了一般，一时间大脑混乱，无法反应。

然而她的犹豫沉默却被他误认为是默认，唇边温和的笑意瞬间收敛了起来，湖绿的双眸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好，很好！”他咬牙冷哼，“我以为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你会明白，会谅解，却没想到……”唇边绽出冷笑，“知道吗？”他走上前，将她拉入怀中，右手从后握住她的脖颈，强迫她与他对视，“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唯独你不能！”

他笑，带着冷森阴翳的意味，让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神情的赫敏惊骇在了原地，她的表情换来他一声冷笑，然后他俯身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瓣。

撕咬舔舐，满是侵略意味的攫取着她口中的气息，唇齿猛烈的相互碰撞，让她只觉得唇上一阵疼痛灼热，她挣扎反抗，却换来他更残忍的撕咬，直到铁锈般的腥甜味溢满唇齿，他才放开了她，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之后，两人陷入了冷战，但所幸第二天搭上霍格沃茨特快回到了女贞路，再一个星期后，趁着哈利去了小天狼星家，赫敏和格兰杰夫妇踏上了去法国的火车。

这一个月来，赫敏一边放松欣赏着大好风光，一边思考着哈利的问题。她知道他一定会找来，而且不会很快，他绝对会给她充足的时间让她来想清楚。

她知道，那天她在天文塔上的举动伤了他的心，但是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很乱，而之后的冷战，是因为她在怕，没错，她在害怕。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哈利会变成伏地魔，不，变成汤姆·里德尔。一直以来，他在她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温和有礼的一面，以至于让大家都忽视了他也会有冷酷的一面。在天文塔上他最后表现出来的冰冷残忍确实惊骇住了她，但也让她清醒的认识到，哈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哈利了，不，应该说他一直都没有变，只是他将自己的另一面隐藏了起来，并没有让她看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