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盛世同人)立春+蜜月事故(2)
我觉得他应该那时就开始撒谎了吧,这是陈默自己告诉我的。我从上海刚回来的那年见到他,他亲口跟我说:“右子,其实你没必要对我有什么责任感。我不是你一手培养出的一个暴君什么的,在你认识我以前我就是这样了,只是我一直没让你知道而已。”陈默对我很坦然,或者说寡廉鲜耻,他根本不屑对我隐瞒自己的垃圾本色,我也知道只要是挡在他面前的人,哪怕是他亲爹他都会一刀砍上去。我都知道,我只是想……
陈默那时的表情、口吻,让我哪怕知道这是谎话,也想要相信他。
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11年,我私下找上了三鬼。三鬼这几年混得不咋样,陈默势大,又有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意味,顿时把他跟三鬼那点监狱里开始的兄弟情抛之脑后了。三鬼也只能勉强保住亲哥留给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陈默私下跟我聊过这件事,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背叛兄弟的人,他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理所应当地说:
“你要知道,右子,”陈默说,“我只有你一个兄弟。”
我那时笑笑,回答他:“说得不错……兄弟是一辈子的事。”
所以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三鬼一见我就露出了死亲爹一般的表情,他朝地上呸了口唾沫,狠狠瞪着我,冷笑连连:“手下人说你要见我,我还不信……姓右的,你真敢来啊?你就不怕我把你舌头割下来给陈默寄回去?”
我裹在自己的风衣里,贪婪地吸着烟,这是唯一能让我保持清醒、不会在旧城区感到冰冷刺骨的法子:“……好啊,你割吧。”
“你想得倒美,”三鬼说,“他妈的谁不知道陈默放出话来了,哪个敢动你一根头发,他就杀谁全家。你活腻了我还没有呢。没事就滚蛋,他妈的一见你就烦。”
我笑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停了一会儿,然后像是很随意似的地问三鬼:“你想杀了陈默吗?”
“你说什么废话——”三鬼脱口而出,突然又反应过来了,他知道我是不开这种玩笑的。他的眼神变了,像看怪物一样看我,“你说什么?”
我耐心地重复了一次:“你想杀陈默吗?”
“草,”三鬼很没素质地回答,“姓右的,你不是陈默的狗吗?”
这话说得就有点伤自尊了,好在我也感觉不到自尊的存在了。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现在这样?我仔细回忆,回忆到早上我一睁眼下意识拿起枪塞进嘴里扣动扳机的动作,我把子弹全卸了,因为我还不能死,我只是下意识这么做。我回忆到几个月前我在云台歌舞厅看场子,有个客人闹事,是展海阳指使的,展海阳太傲慢了,他现在也不肯承认陈默这个文盲出身的底层混混爬到了自己之上,时不时要恶心陈默一下。我慢腾腾爬楼梯下来,一路上哈欠连天,然后我当着手下的面把这个闹事人的鼻子割了下来,我让他们把那团肉贴到展海阳汽车玻璃上,顺便给他带句话:“陈默已经不是你惹得起的了”。
到了晚上,我在楼顶的浴池里和陈默泡在水里,我很不理解他这种兴趣爱好的来历,有时我会想趁他脱得赤条条时往水里扔吹风机算不算一种同归于尽的好法子,但我觉得这有点太便宜他了。我听说触电死得很快,不怎么痛苦,我更希望把陈默的肠子一寸寸扯出来让他自己过目,然后举着他的肠子问他:原来你肚子里也是有血有肉的啊?陈默给我的痛苦已超过我的承受极限太多,如果可以,我希望把我能想到的所有酷刑在陈默身上用个遍。触电太便宜他了,也太便宜我了,我和陈默配不上这种爽快的解脱。
我仔仔细细地在浴池里清洗我指甲缝里的血垢,陈默从身后按住我,他可能嗨高了,有点发癔症。他在我脖子上舔来舔去,破坏了我的思维。然后他开始肏///我,这又是我不太理解的一个行为,不是说我不能爽到,我只是不明白陈默为什么要跟我性///交,也许是因为他是下//半//身容易充血的牲口,也许是因为他想以此证明他已经彻底征服了我。我在热水的白雾中喘气,闭着眼自///慰,陈默贴着我的耳朵喃喃:“右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血腥了?”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觉得陈默对此其实是很满意的。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陈默又笑了,他继续说:“这才对,右子,不狠一点真以为旧城区他妈的什么人都能冒头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右子,你那个仁字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就是你的冷酷……”
他好像在亲我肩膀上的那个纹身,那个“仁”字。我没什么力气了,趴在池子边,热水泡得我思绪真空,浑身都是热乎乎的,我看着旁边的窗户,外头是旧城区的高楼,一应都是铅灰色,天空阴沉黯淡,是我很熟悉的景象。我想:原来已经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