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戏同人)[当家]何以为乡(36)
南宗被倦收天杀得一蹶不振,又畏于原无乡之实力,暂时无人向北宗一讨前耻,只得在抱团取暖的心思下,恳请前任掌教式洞机重掌大权。
倦收天扬名天下,原无乡万夫所指。
表面看来似乎如此,但两位当事人却承担着同样的痛苦与压力。
沐心沅虽对倦收天杀上南宗之举有所怀疑,但事过境迁,且如今南北道真已然分道扬镳,原无乡几乎闭门不出,她也没有细细查证的机会。
日子仿佛又回到过去原无乡无权无势之时,一起过着平淡生活。
但她知道原无乡并非如表面一般平静。
他时常会独自前往后山,对着嶙峋的山壁沉思。
对于南北道真化不开的死结,他的想法较之倦收天更为复杂。
倦收天困于同修情义,原无乡却思虑得更多更远,譬如道真的未来——除了情义,道德感与大局观也是困缚他的枷锁。
纵是亲密无间的夫妻,这件事沐心沅也帮不上忙,但她也并非全然无能为力。
云弈百川断指之后,陷入自暴自弃的状态,整日借酒浇愁;濮阳刚逸与灵犀指瑕颇为怨怼原无乡的行为,已拉着一帮同修脱离南道真,自立拳域。
原无乡曾经想要探望云弈百川,却被拳域拒之门外。
而沐心沅因在倦收天杀上南宗时全力救治门人,反倒不太受排斥,得以顺利见到云弈百川。
……真是可惜了。
原本是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如今落魄得混沌度日,籍着酒精自我麻痹。
若是原无乡见到师弟如此情状,大概会含愧叹息吧。
沐心沅索性调配一副药方交给灵犀指瑕,让她照方抓药偷放入酒中,今后云弈百川即便滥饮,也不至坏了脏腑筋骨;至于他何时能够振作,只能看他自己。
“嫂子……多谢你。”
灵犀指瑕送她离开,一脸别扭。
“不必客气。”
灵犀指瑕咬咬唇,不甘又怨念地问:“嫂子,师……吾是说原无乡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说呢?”
沐心沅反问。
“吾……”
沐心沅可不会像原无乡那般隐忍,犀利直言:“坦白说,倦收天杀上南宗已使道真四分五裂,南宗若再杀回去,整个道真沦为道门笑柄还在其次,就此式微甚至销声匿迹也是可以预见的最终结果。”
“这,但……”灵犀指瑕欲反驳,却找不出理由。
沐心沅将肩头滑落的药篓扶了扶,勾起一抹疏离的笑容:“其实原因大家都清楚,只是所有人都顺着个人情绪抉择作为,他便成了格格不入、不被谅解的那一个。”
“嫂子,吾明白你的意思……但,难道南宗就该被倦收天白白折辱吗!”
“人各有所重,但凭己心吧。”沐心沅不欲再与她争执:“吾自是站在你师兄这边。”
灵犀指瑕连忙辩解:“哎,吾不是要跟嫂子划清界限啦……拳域永远欢迎嫂子来作客。”
“有闲吾会来。”沐心沅淡淡道:“好好照顾你二哥吧。”
“阿沅,云师弟情况如何?”
见她归来,原无乡立刻开口询问。
“断指之伤,幸赖当初处理及时,他如今的问题乃是郁愤于心。从来心结难解,但看他是否能迈过这个坎。”
“听闻他借酒浇愁,是否会……”原无乡有些忧虑。
“吾有调配药方交给指暇,加入酒中可免除体质受损之虞,”沐心沅顽皮一笑:“而且这味药有刺激经脉之效,多饮有助武脉与功体。也许哪一日他解开心结,重新修炼之时,会意外发现自己功力更上层楼。”
原无乡闻言一怔,不禁轻笑,温柔地看向她:“阿沅总是考虑得周到。”
“耶,停。”沐心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该不会又要跟吾道谢?很多了,别来这套。”
“你不愿听吾也要说,感谢你做的一切。”
原无乡伸手拥她入怀,将下颌抵在她头顶。
倦收天大战南宗那一日一夜,若非阿沅及时组织人手救治伤患,南宗的损失必会更加惨重。
这段时日以来,若非阿沅陪伴在侧,他之苦闷亦只能独饮。
昔日药王谷主曾私下对他说,娶到阿沅是他的运气。
——他深信不疑。
两相依偎,正是温情脉脉之时,烟雨斜阳外突然响起响亮的呼喊声。
“喂——银骠当家是住这儿吗——”
听声音似是一名童子,下一刻却被人呵斥:“住口,不得无礼!”
“嗯?”
两人对视一眼,原无乡前去打开大门,却见一名老翁带着一名小童站在门外,见他现身,作势就要行大礼。
“老丈不可。”原无乡赶紧将老翁一把搀住:“何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