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少，这世上从没有什么绝对的天命所归，就像始皇帝也不一定是你熟知的嬴政。如果李世民一不小心死了呢？”

徐子陵再度懵逼地看着乐远岑，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要去刺杀李世民？

“我是指说不定天上掉下一块石头就把谁砸死了。”

乐远岑也不会没事做去刺杀李世民，她只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在说世事无常。“再说乱世出英雄，仲少凭什么不能争？如果他不争，说不定你们早就饿死街头了。至于争到手之后怎么样，谁都不是一出生就会做皇帝的，你该担心的是他不够狠辣。”

乐远岑没有多与徐子陵就此深谈，她不喜欢以百姓为借口的仁义道德。门阀世家的弟子有几人真的懂人间疾苦？

寇仲与李世民相比是缺了一点，就是寇仲不够狠辣。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如果有朝一日，真是少帅君与李世民成对峙之势，就问一句凭什么一定要是寇仲退一步。

成王败寇，想要登上帝王之位不够狠辣才是致命的。

赵盘成为了嬴政，后来亲自下令杀死了朱姬与连晋的孩子。婴儿何其无辜，可在王室之中没有谁是无辜的，斩草不除根，死的不是对方就是自己。

宋缺听到了别院里两人的谈话，他并不支持李阀，可是宋阀地处南方，对中原有威慑之意，却也有鞭长莫及的缺陷。

宋缺没有做皇帝的想法，他唯一的儿子宋师道更是寄情山水没有野心，而今想要做的就是将宋阀传承下去，“你看好寇仲？”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寇仲很有帝王相。”

乐远岑说的是寇仲与嬴政很像，“当然他也有很多缺陷。对我来说，这些都不太重要，我只是不喜欢天命所归。我们的一生都在与天相争，想要突破它的束缚。宋阀主会甘心吗？争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听它的。”

反正，乐远岑是不想做一个乖孩子。

第144章

边不负失踪一事并没有传回阴癸派，或者该说阴癸派没有谁真的在意一位长老的死活。魔门内斗严重，关系亲近反而极为罕见，即便是师徒之间也很有可能会反目成仇，而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祝玉妍作为阴癸派的宗主，不可能无视边不负的动态，而注意一个人的存在与否，不一定要是因为关心，更可能是出于两人之间的深仇。

“绾绾，你是说在江淮见过边不负最后一面？”

“我本来想要借机杀了他，但是遇到了邪极宗的人。他们想要找到邪帝舍利，都在多方打探最后接触过舍利的鲁妙子。有消息说鲁妙子一直藏身于飞马牧场，最后见了他的人是寇仲与徐子陵。”

绾绾对于打着她注意的边不负也是极其厌恶。然而，世人以为的魔门中人为所欲为，但其实也要受到多方的制约。

祝玉妍听到鲁妙子的名字闭了闭眼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爱过弃她而去的石之轩，利用岳山生下了单美仙。若说负了什么人，那就是曾为邪帝舍利接近过的鲁妙子。

祝玉妍这辈子止步于天魔大法的第十七层，再也无法达到十八层圆满是因为石之轩。二三十年过去，爱的已经成为了刻骨之仇，利用过的转而为过眼云烟，辜负过的早也无法追悔。“鲁妙子真的死了吗？”

绾绾装作并未看出祝玉妍的伤感，既然是身在魔门，祝玉妍不是良善之辈，但也并非毫无感情。她作为徒弟，对于师父的过去不能干涉质疑什么。

“我去了飞马牧场，确认鲁妙子客居小楼多年，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数月前过世了。师父，如果邪帝舍利出世，说不定石之轩也会追着风声而来。”

“石、之、轩！”祝玉妍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字，“绾绾，你记住一定不要重蹈覆辙。不得与心上人发生关系，这一门规近乎无情，却是为了你好。”

“你的资质超越了为师，为师希望你能够集齐散落的十卷天魔策，由我阴癸派真正的执掌魔门。永不背叛的相爱，那就和破碎虚空一样寥寥无几。就当是因为我们所做之事有伤天和，你觉得上天会好心地给你这种幸运吗？”

祝玉妍没有说得更深，她也曾年轻到不顾一切，因为坚持与石之轩的感情还气死了她的师父。若说责怪，她并不怨恨后来的碧秀心，也不认为江湖人有资格说什么石之轩害死了碧秀心。

当年，他们三人对于感情全都不曾坦诚，从一开始出发点就不是爱，利用的种子怎么可能开出爱的花。只是事到如今，必须有一个人承受她的不甘与痛苦，那人只能是引发这一切的石之轩。

至于没有消息的边不负，死了才最好，如果有人能让他生不如死，那还真是要多谢一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