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成果也是喜人的，如今鸟族的凝聚力已经达到了空前的地步，全族上下，唯天帝是从。昭华对此十分开怀，特意赐下许多恩德，更加坚定了鸟族的忠心。

与此同时，棠樾的状况就不太好了，魔界近来各种叛乱层出不穷，他快要压不住了。他的锦囊团给他想了个可以说是孤注一掷的法子，要是成了，他就能稳坐魔尊之位，继续替昭华分忧，要是不成，也能消耗魔界的大部分战力，让他们无法再对天界造成威胁。

棠樾想了想，毅然决然地同意了，为了昭华的安危，何事不可为？他只盼着昭华平安喜乐，只要昭华一切都好，那其他的自然也就一切都好。只是，在他实施这个计划前，他还想再见昭华一面。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天帝将于九霄云殿设宴款待魔尊，以彰显天魔两界的和睦。由于魔尊是天帝的堂兄，所以本次宴会也可以算是家宴，没有大张旗鼓邀请很多人，参加的只有昭华和棠樾以及他们的心腹，规模不大。

席间觥筹交错，仙人们看似和魔族不着边际地谈天说地，实则暗暗试探魔界近来的形势。魔族们喝多了酒，倒和仙人们称兄道弟起来，看上去一派融洽。

柏麟看着魔族那不成规矩的散漫模样，不由皱眉，加上魔尊那几乎要黏在天帝身上的视线，他那张欺霜赛雪的脸上更加冷淡，一时之间没人敢近身。仙人们心里嘀咕，怎么花神闭关一趟，周身气势大涨，都直逼天帝了，莫非是妇唱夫随？

棠樾放下酒杯，朝昭华施了个眼色，昭华颔首，和他一道悄悄走了出去，醉醺醺的众人没有过多关注这件事，唯一看到的柏麟只好自顾自地生着闷气。

昭华和棠樾漫步在天界，一如从前那般。棠樾率先停下脚步，对昭华说：“昭华妹妹，自从你当了天帝，我当了魔尊，我总觉得我们不如以前亲近了。”昭华追忆了一下过往的记忆：“是啊，好像坐了这个位置，我们总有许多不得已。”

棠樾闷闷地说：“我有时候真希望一觉醒来，你我都还是可以在天界和人间胡乱撒野的时候。”昭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对他，也是对自己说：“是啊，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离近了些，近到棠樾甚至可以清楚地数一数她有多少根浓长的睫毛的程度，微风拂过，棠樾的碎发乱了，心也乱了。昭华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要是我们只是人间一对普通的堂兄妹，或许能获得许多简单的幸福吧。”

棠樾感觉周身都是昭华身上素心兰的幽香，轻轻浅浅，却熏得他几乎要醉了。“昭华妹妹，我……”话还没说完，昭华就用食指堵住了他的嘴唇：“嘘……别说出来，我心里明白。”

温热细腻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愣，昭华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拂了拂他的鬓角，再次开口却是语气沉沉：“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不好，但棠樾哥哥，你将来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姑娘的，你会和她恩恩爱爱，成家生子的。所以，你对我的这段情，你可以把它当成一场美梦，永远藏在心里。但梦醒了，你还是要继续生活的。”

棠樾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涩，昭华从来没有和他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他恍惚间几欲落泪，心中的柔情冲破闸门，变成汪洋大海，就算要他此刻就死，他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昭华收回了手，静静地等他恢复常态。棠樾对她露出欢快的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为你扫平一切障碍，让你高枕无忧的。我会努力不让你为难，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为你做我能做的一切。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

昭华还想说些什么，棠樾却打断了她：“我知道妹妹是为了我好，能听见你和我说这些，我已经满足了。”他是高兴的啊，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些事情，他高兴，哪怕是为了喜欢的人去死，他也甘愿。

可为什么，还是会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呢？一定是他喜极而泣吧。昭华依旧温柔地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甚至递来一块手帕给他擦眼泪。

棠樾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眼睛，然后把手帕收回自己的袖子里。昭华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两个沉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到快要进殿的时候，棠樾问她：“你已经决定好了，就是他了吗？”昭华点点头：“是，除了他，不会再有旁人了。”“……好。”

天帝和魔尊回到各自的位置，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喝起酒来。棠樾不时向柏麟投去饱含羡慕，嫉妒的复杂视线，柏麟权当没看见，也懒得回应。他想，是否要提醒一下昭华，不要交付太多信任给魔族，毕竟仙魔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