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抱着手臂站在门边，一脸风轻云淡，甚至带着微笑的女孩，床上一脸担忧的林浩然更像是那个挨骂的人，手上颇为急躁地扯着自家妈妈的衣服：“妈，你别说那么难听……”

却起了反作用——“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非要玩那劳什子游戏，现在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就知道玩！回去我就把你那些东西全给扔了！早说了让你好好念书，非要跑这破地方来！耽误学习不说还整一身事，我现在还要托人把你弄回去上课！你叫我脸往哪放！”

没想到反而是自己挨了一顿训，少年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嗫嚅着，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的样子。

“咳咳，那个，不好意思啊。这位夫人，我认为浩然勇于追寻梦想，即使失败了，也是值得敬佩的。而且职业选手这行原本竞争就很大，他已经尽力了，您最好还是不要过多地责骂他。”初一咳了两声，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劝了句。

床边的妇人一下挣脱自己儿子的手，站起身，伸出的手指虚点着空气，愤怒的话语已经转变成了怒不可遏的吼声：“我教训自己儿子有你什么事！而且明明就是你把我家浩然害得这么惨的，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吗！都怪你个瘟神，害了自己家人不够还要跑出来害别人！”

“对于一时冲动打伤了浩然，以及刚才和之前说话冒犯了你们，我表示非常抱歉。”说着，初一低头深深鞠了一躬，半晌才抬头道，“这是我犯的错，我不会不承认，包括你们的医药费和后续可能会产生的其他费用，我也都会做出相应赔偿。”

被她突变的画风惊到，母子两人都是一愣。

就见女孩又抬起了头：“不过嘛……我当然知道浩然有多努力，因为不只是他，所有想要进入这一行业的，想要在这圈子里出头的人，大家都在努力。不够好的当然就会被淘汰，要知道，就连我也没能在霸图留下，不得不灰溜溜找其他地方呢。”

“欸？艺初……姐，你那么强居然也？”林浩然一脸的震惊。

初一冲他神秘地眨眨眼：“所以说，努力在这个圈子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荣耀，但……毕竟实力至上，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你还有退路，总比没得退的人要好，不是吗？”

林浩然的神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什么也没说，只默默低下了头。初一本来就只是随口乱说，这时也没在意他的反应，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其实我也没有立场去说你，听过就算吧。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拉开门却正撞上了一尊门神，事发突然，内外两人都是一愣。

眉头一挑，初一勾起一个微笑：“你是……怕我被欺负所以一直在这听着？”韩文清脸色一沉，丢下掷地有声的“不是”两个字，转头便走。

“哎呀，不要害羞嘛，知道被人在意，我可是很开心的……”嘟嘟囔囔说着，初一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只留下了莫名觉得今天的阳光有点闪的某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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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预定拜访的最后一户人家里出来，初一伸了个懒腰，一眼看到韩文清正在外面等着她，抱着手臂黑着脸，还戴着墨镜，凶恶的样子成功让身边空了一圈。

初一却看出他的态度比早上温和多了，笑嘻嘻地跑过去：“辛苦啦，跟着我跑了一下午，累不累？回去请你吃饭？嗯，不过得快点，我得提前去准备今晚的最后一期节目，毕竟明天就……”话溜到嘴边，初一猛然闭了嘴，偷偷抬眼观察着韩文清的表情。

“走了。”韩文清叹了口气，转身坐上车。

发动车子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句：“明天什么时候走？”初一心虚地低着头：“明天……下午的飞机。”想了想，她又自觉地补充了一句，“去H市。”

这句补充果然非常重要，韩文清立马眉头一紧，转头瞟来一眼：“不是决定签蓝雨？”

“是蓝雨没错啦。”初一对着手指，思考着措辞，“我叔叔阿姨那边，虽说喻队劝了很久，但他们最终也只是松口表示不管我而已，对商业宣传和活动什么的还是相当排斥的……喻队和我都觉得这样束手束脚的反而不好操作。”

“所以我会先去兴欣，跟着叶神学习一段时间，也是帮他们打半年挑战赛。等冬季转会窗，或者干脆下一赛季再回蓝雨。喻队说这可以看做是交换培养。”

战队当家选手的职业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自家训练营的职业分布，相应的，也会影响到训练营的教学偏向。因此相比到别队的训练营里直接挖人，有的战队会选择把自家的苗子送到别家培养，一定时间后再接回来。当然，这肯定是双方互惠的，要不就是相互交换，要不就还有别的条件，所以才叫做交换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