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抚上夏天的脸，手指与她皮肤接触的瞬间，夏天打了一个冷颤，却又努力强装着镇定。

“我一直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我觉得这样很好。我也知道，你和别的鬼不一样，这份特别我也觉得很好。”

手指顺着脸庞滑到脖颈。无论是人还是鬼，脖子都是一个脆弱的地点，冰冷的手指点在上面，无论对方有没有杀意，都会让人感到被威胁的恐惧。

“前提是你是独属于我的。”童磨垂着眼看她，没了虚伪笑容的脸看起来冷漠又难以接近，“无论你是活着还是死亡。”

巨大的压力压的她要喘不过气来，她在童磨面前，永远是仰视的。

卸下伪装，真正的童磨他冷血，也无情。

他赐予她生，也能赐予她死。

夏天苍白着脸，压下心中本能的对于童磨的恐惧。

童磨并不喜欢她因为恐惧失声的模样，他会觉得无趣。

夏天抬头，像是每一个前来跪拜的信徒那样诚恳，直视童磨，柔声道，“我本来就是属于童磨大人的啊。”

童磨闻言轻笑一声，毫不在意的模样，语气又恢复了他惯有的甜腻和虚伪，手依旧点在她的修长的脖颈，“你说谎。”

夏天仍然是直视着童磨，恐惧之后她迅速又恢复到平时与童磨相处的模式，语气甜腻，乖巧的撒娇，“那大人要杀了我吗？”

童磨不会杀了她，毕竟她现在是他枯寂生活里最棒的调剂品。

“小夏夏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呢？”童磨一脸不可思议，连语气都带上了恰好的惊讶，“我怎么会杀掉你。”

“啊，如果无惨大人大人发现你的话。”童磨笑的越虚伪、像是很悲痛不舍的，很为难的模样，“那我就不得不杀掉你了。”

“毕竟我没有办法反抗无惨大人啊，比起你被别人杀掉，还是我亲自杀掉比较好吧？”

鬼舞辻无惨，又是鬼舞辻无惨。

但是珠世说过，鬼舞辻无惨放在别的鬼身上的眼和耳，在她面前都会失效。甚至可以抹掉别的鬼和她相处时她的存在，童磨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和童磨在一起这么久，鬼舞辻无惨仍然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知道她的特别，童磨也清楚她的特别。

不远处的街道繁华又热闹。

这条小巷里，她却只能听见她因为紧张跳动的越发快的心脏。

“你遇见猗窝座殿下了吧？”童磨看着她，语气像是在指责不听话的小孩，问，“为什么没有杀掉他。”

猗窝座？短暂的茫然过后夏天立马意识到，是那个脸上身上都有奇怪的刺青的男人，上弦叁。

夏天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童磨生气的点，不是因为她自己偷偷跑出来，而是因为她可能会暴露在无惨眼下。

如果无惨知道了她的存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这个脱离他掌控的鬼。毕竟比起珠世比起祢豆子，她才是那个最不安定的要素。

明白了童磨生气的点，也就理解了童磨的意思——横竖都是死，不如我自己动手吧。

童磨没有动手的原因，只能是因为无惨还没发现她了。

“幸好比起猗窝座的话，无惨大人更相信自己的血。”

无惨胆小又谨慎，却自负又猜疑，他只相信他自己。

童磨皱起眉，用夸张的害怕语气道，“对无惨大人说谎的时候我都以为我要死了。”或许也是因为夸张的太过了，反而听不出害怕的情绪了。

“和鬼杀队的人在一起倒是没什么。”童磨柔软下来的语气越来越像是哄小孩，“把自己藏好了，下次不管遇见猗窝座还是谁，要么就不要出手，出手就要把对方彻底杀掉，特别是上弦，知道吗？”

看来已经消气了，夏天赶紧点点头表示自己听的很认真。

点着头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呃……你不把我带回去吗？”

小巷里突然拐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孩，昏暗的光线里能勉强能看清里面有一对男女，姿势看起来亲密又暧昧。女孩脸色爆红，低声的道歉后，转头跑了出去。

丝毫没有在意不小心闯进来的女孩，童磨甚至不让夏天扭过头去看一眼，已经恢复了他的不正经，“让你多在外面玩一会，不开心吗？”

……生气的童磨难搞，不生气的童磨依旧挺难搞的。夏天怂怂的，琢磨着回答，“没有在童磨大人身边开心。”

“话这么说，”童磨靠近夏天，低头在离她不足一指的地方停下，鼻翼嗡动，不满道，“身上倒是沾满了别人的味道啊？”

“…怎么会……嗷！”

突然被咬了一口，夏天捂着脖子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又委屈的瞪童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