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有些想不通。

先前急着修整，以为是到了年关，没有细看。这番才觉得有些不对。

这上街的气氛十分低迷，来往的人都面色凄苦，不少人都是大包小包的。似乎是……在抢购食物和药材？

云乐挠了挠脸颊。这，难道是哈根达斯王国要开战了吗？不然怎么这副模样。

一阵冷风吹来，室温又降了点。

云乐叹了口气，她深深的看了街道一眼，阖上窗。

第二天，修整好的两人退了房，准备南下。

云乐借着空档，将昨天看见的事告诉了小舞。

小舞反应过来不对。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有心询问，只是旅馆的店家避而不谈。

今天城内的人依旧没有减少的迹象，皆是步履匆匆，愁眉苦脸。

搞不清楚情况的两人试图询问，两人蹲了一会，寻了一位刚刚进城在路边歇脚的一位老人。

“老伯，怎么都是大包小包的？年关未至，你们在迁徙吗？”

“娃娃，你们怎的到这来？”

“我们是刚刚出师的医师，游历到这的。”

“医师？”老伯眼睛一亮，可看着云乐和小舞带着几分稚嫩的脸庞，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娃娃啊，莫要再往前了。”

“老伯，发生什么事了？”

“前方，瘟疫爆发了，是人瘟。”老伯脸上带着愁苦，“上头已经下令封锁了，还张贴了悬赏令。”

“找医师吗？”

“是找魂师。”老伯仿佛要哭出来一样，“娃娃哦，你现在看见的都是逃命到这的。再不逃，就走不了咯。”

“为什么是找魂师？”云乐奇怪的问到，“瘟疫爆发了，这种情况不应该召集医师来想办法解决瘟疫吗？”

那老伯停了下来，“娃娃，你们从哪来的？”

“从华夏来。”两人对视一眼，云乐答到。

“我不曾听过这地方，一定很远吧。”老伯叹了口气，“怪不得不知道。”

通过老伯疲苦的讲诉，云乐又问101查了资料，两人总算是明白个大概了。

瘟疫，尤其是能够人传人的人瘟，大部分的魂师都不会被感染。也因此，每每有瘟疫爆发，除非已经扩张到无法遏制的地步时，国主才会召集医师去研究药方，否则，一概都是花费些钱召集魂师，尤其是亡命之徒，去往瘟疫爆发地，将那块地区所有的人，不论是否染病，通通杀死，再放一把火，把那里烧了。

这般一来，传染源没了，瘟疫也没了。至于那些普通人？谁在乎呢？过个几十年，不就又生回来了吗……

这个地区，或者说，这块大陆的国主们对瘟疫都默认这种方法。

数千年来，皆是如此。

两人都不曾学过这方面的“常识”，头一次知道这件事，都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难道就没有人觉得这不对吗？”小舞瞠目咋舌。

“不对的事多了去了……”老伯看着两人，叹了口气，“娃娃，这都是命。总不得叫更多人送死。”

云乐眉头紧锁，“可，瘟疫是能治的……”

“要钱，要粮，要药，要医师……哪的来？”老伯扯了扯嘴角，“指望上头吗？”

她们沉默了。

老伯混浊的眼睛看着她们，“娃娃，听我一句劝，莫要去那了，你们帮不上忙。”

“谢谢了，老伯。但我们还是要去看看。”

“唉，娃娃，我知道你们医师都是这般，总想着救人，可是，来不及了。”老伯摇摇头。

“来不及了？”

“已经封锁了，那边出来的路也封了。几天前就听说，魂师大人们都来得差不多了。约莫，早就开始了……”

两人都是心里咯噔一声，匆匆同老伯告别，不顾老伯的劝说，往那瘟疫爆发地去。

路上的封锁关没什么守卫，以魂宗的修为进去的还算轻松。

绕是两人竭尽全力的赶路，也耗费了一天功夫才靠近爆发地。

确实如老伯所说，来不及了。

一路上已经燃起了不少村子，里面的都只剩黑灰。零星的几座还没烧小城小镇也都布满了死尸，可真正死于瘟疫的不到十分之一。

到处都是尸体。人的，家畜的，还有不少鼠类。

云乐在一具明显染病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

是鼠疫……

她能治。

只要给她时间，不用久，最多半个月，她就能拿出适合这个时代的药方，而且她有虚拟练习场在，或许只需要几天。

可是……

两人试图搜寻幸存者，可一路下来，只有她们。

人们的尸体东一具，西一具，各个都是面露恐惧，带着不甘。

他们想活。

而她们来晚了。

……

赶在那些亡命之徒发现她们前，徒劳无获的两人离开了空荡荡的疫区。沿着原定的路线，往西尔维斯王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