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像雕刻精美，历经岁月磨平棱角，仍然精髓不减，鼻端嗅着烤鱼的味儿仿佛活了过来。

“你来了？”悠古的嗓音在庙内响荡。

庙口的台阶边，正坐着位熟人，背影挺拔。倾倒的门框刚巧框出一道远山与近友的风景。

魈闭着眼，感受山中的气息。“来看看你。”

“真是难得。”铜雀夜叉为了璃月牺牲，如今只剩了一缕神魂寄在石像中。曾经的旧友今日相见，属实难得。

虽然不常见面，但时刻关注璃月的铜雀也对魈的情况知晓一二。“你看着舒朗了不少。可是遇到了什么良缘？”

良缘？这二字在魈的嘴边轻轻滚过一遍。“确实得人相助。”他语气如常，无关风月。

“那便是福气。”铜雀道。“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魈倏然睁开了眼，金瞳流光。“没什么。”作为仙人，千百年的时光早就冲淡了离别的情感。但不知为什么，他今天忽然就想来会会老友。

铜雀突然笑了几声，有些感叹。

“怎么了？”

“只是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魈似乎并不意外老友的评价。“哪里不同。”

“人情味……”

“是吗？”

铜雀又笑了笑。“但还差得远。”

魈撑手，靠在了门框上。“确实……”

或许这是他这辈子离人情这个词最近的时刻。

“铜雀，你对璃月就这般不舍吗？”除却契约，他能感受到铜雀对璃月的不同情义。

铜雀沉默了片刻，道：“是啊。离去本就会不舍。”

魈不再说话，庙内的氛围平静，让人有些怀念。

二人便这么坐了快半个时辰。

临走时，铜雀忽然道：“抑非长久。”情绪天生便是用来抒发的。

他的这位老友似乎总是在压抑，不论是战斗还是情感，无情亦是极情。“金鹏，希望你的福气能永续。”

“多谢……”

海灯节的前夕，璃月港附近下起了小雨。

百姓们还在担心能不能照常举行庆祝和放宵灯。

七星找来了仙人们，希望能确保庆典的照常举行。真君们负责天气与宵灯火情观察事宜，也有几位和夜叉一道守护璃月港周边的安宁。

空冒着雨完成了他的秘密工程。

“居然下雨了，过几天再挂上吧。”

派蒙看着他围起的栅栏，“想不到你找木匠是为了这个。”

空摸了把脸上的水珠。“走吧，回去找甘雨，跟她交代一声。”

一路来到玉京台，最里间的议事厅竟大门紧闭。

“在开会吧。”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静悄悄的，只有议事厅的隔门里传出凝光的声音。

空站在门口等了会儿仍不见结束，“算了，之后再来一趟好了。”

他正念着，禁闭的木门突然拉开一条缝。

抱着文书的下属从里面出来，急匆匆地跑向秘书台，门都忘了带上。

借着缝隙空挡，隐约能瞧见屋内的几位七星和仙人。

凝光正在交代海灯节的事项。

空不想打扰，下意识地侧身又扫了圈上座的人，在最靠边的位置看到了杏仁豆腐真君。

座上的「真君」像是有所感应，向着门缝的方向望去，手中的茶杯紧了几分。

“你们继续。”空指了指圆桌，小声比口型。

魈看着木门被人轻轻关上，目光微滞。

“金鹏？”

“如何？”魈放下茶杯。

“看你有些走神。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留云借风真君一向爱聊天。

“无事。”魈示意他听七星怎么商量布防。

留云借风真君张了张翅膀，还想继续和金鹏探讨探讨毛发养护的话题。

毕竟开会摸鱼乃是人仙共通之常情。难道金鹏刚刚不是在摸鱼？不然怎么不搭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留云借风真君形象崩塌（逃遁）

第9章

“小哥！来看看新款的宵灯！做工精细，样式新颖！”

虽说今天才算海灯节正式的日期，但从前几天开始，过节的气氛就没断过。

空看着各式各样的精编宵灯，啧啧称奇，璃月人真是手巧。“还可以自己编吗？”他指着摊面上空出的竹条纸面和浮石。

“当然！您要试试？”

“看起来不错啊。”派蒙兴致勃勃。

“来两个，等等，三个！”

派蒙疑惑：“怎么多一个？”

“当然送人了。”

“等等，不会是……”派蒙叉腰，目光审视。

等踏上水力升降梯。派蒙的猜测终于坐实。“你对卷心菜仙人还真是格外关心。”

“有吗？”空瞄向隔窗外。

“没有吗？”派蒙摆出一副屑样。

两人拌着嘴，主楼上的老板老远就注意到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