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看向李寻欢，自嘲道，“许是我们都有识人不清的毛病吧。”

“诗音……”

李寻欢心痛地看着林诗音，不想却见她蹙眉，面色不虞道，“这都多久了，李公子还不能改口吗？”

李寻欢一时怔然，“……”

原来，只有他被困在过去，诗音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我唐突了，林……姑娘。”

李寻欢说完话，只觉得一身的气力都教人抽走了，他颓了肩膀，垂下头，再也不复昔日小李飞刀的意气风发，也不敢再看林诗音一眼。

无处着落的目光不小心扫到被五花大绑的龙啸云，他的心口又是一阵锥心之痛，“我不明白，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龙啸云身心俱废，只求一死，说起话来便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坦白，他嗤笑出声，看着李寻欢的眼神带着讥讽和嘲弄。

“你问我为何会变成这样？老实告诉你，我本来就是这样。”

“早就听闻小李飞刀仗义疏财，视兄弟为己，视金钱如土，我那会儿就在想，若能跟这样的人物当兄弟，倒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恰逢那日你遭人围攻，与人两败俱伤，我捡漏救了你，不想还真被你当成了兄弟。”

说到这儿龙啸云都有些恍惚了，他喃喃道，“本来这样就好了，能跟小李飞刀当兄弟，已经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请我做客？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认识她？”

这个她，大家心知肚明指的是谁。

龙啸云痴痴地望着怎么也不肯看他一眼的林诗音，呓语般念叨，“为何世间有你这样的女子，只一眼就教人万劫不复。”

林诗音：“……”呵，还怪我咯？

龙啸云久等不到林诗音的回应，泄恨一般拿李寻欢撒火，说话时的语气不无得意。

“李寻欢，我不过是小小地用个苦肉计，没想到你就要把她让给我。在你心里，她就这般无足轻重吗？”

李寻欢痛苦地闭上眼，“……”别说了，扎心。

龙啸云才不管，接着道，“知道你有意退让，我既窃喜又愤怒，你不够爱她，你没有我爱她，若是我，我决计不会让人觊觎她，谁敢多看她一眼，我就挖了他眼珠子！”

说完他就巴巴去看林诗音，神色癫狂道，“所以我才是最爱你的，诗音，我才是你的良人……啊！”

西门吹雪突然出现在李园的大厅，人狠话不多地直接用剑柄敲翻龙啸云。

一滩血泊迅速地在他头部下方形成，因为泉眼正是他遭受重击而汩汩冒血的后脑勺。

西门吹雪掏出个雪白的帕子擦了擦剑柄，神色漠然道，“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说着他看向林诗音，“就为这种人，你竟误了练剑的时辰。”

还要让他来抓人！

林诗音一个激灵，抱剑起立，“我这就回合芳斋练剑。”

西门吹雪看一眼她的剑，又看回一身剑痕的龙啸云，“你干的？”

林诗音目不斜视，“是。”

西门吹雪立马摆出一张晚娘脸，“回去罚五百出剑式。”

林诗音一脸无措，“为……为什么？”

西门吹雪眼神凉凉地看着她，“砍这么多剑都没把人砍死，还有脸问为什么？”

“……”林诗音抿嘴闭麦，乖乖走到他的身侧。

西门吹雪来这一趟似乎只为了揪林诗音回去练剑，见人跟上了，转身就要走，一句多的都没有，在他看来，刚才环视一周跟众人对上眼神，已然是打过招呼了。

苏纤纤他们对此习以为常，甚至乐见其成，然而李寻欢却坐不住了。

“等等！”

西门吹雪顿足，林诗音也跟着顿足，但两人都没有回身。

李寻欢看着林诗音的背影，心疼道，“西门庄主，s…林姑娘昨夜受惊，今日能否停了练剑，让她好生休息。”

他后来还是知道了林诗音在跟西门吹雪习剑，而且练得很是刻苦，知道时他既心疼又苦涩，只道是自己让诗音不得不自强。

西门吹雪闻言没回他，却是看向林诗音，“你要休息吗？”

林诗音大摇头，“不用休息，我没事儿。”

西门吹雪点头，“那就好。”说完他抬脚就走，俨然视李寻欢于无物。

林诗音抬脚跟上，只是想起什么回头喊了一声，“纤纤，我今天会晚点儿回家。”

苏纤纤闻言忙挥手，“我会给你留饭哒！”

渐行渐远的两人慢慢远去，只剩一道白影和一道紫影，看着倒是登对。

秋风吹过树枝，零落一地黄叶。

只听一道稍显冷意的声音道，“虽然你连杀人都不会，但第一剑使得不错。”

林诗音想起自己的第一剑是阉/割，忍不住掩面，“庄主就别笑话诗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