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敌温柔, 败给偏爱。

“玄都。”她仰头看着他，“我会对你好的。”

他的阿妩啊！不乖的时候，冷得逼人；乖起来，又惹他心疼。

玄都眼中炙热，“好, 我信阿妩。”

……

八景宫灯下，苏妩将那人推倒在榻上，此时看他，她只觉他百般千般的好。

她轻轻啄吻着他的左眼、他的右眼，就是这双眼睛，看她的时候缠绵蚀骨。

她的嘴唇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朱唇轻启，牙齿咬了咬他的鼻尖。

接着再往下，嘴唇印在了他的唇上，描摹着他嘴唇的形状，据说这般唇形的人，天生适合接吻。

玄都仰躺着任她对他为所欲为，她软绵绵的吻落在他的脸上，轻易撩拨着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他的眼底也似是有火焰在燃烧。

苏妩解开他的发冠，任他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背上，黑与白的碰撞中，他一惯温柔的眉眼间全是因她而生的艳色。

衣裳一件一件被甩出去抛落于地，红色与黑色混在一起，凌乱无章、纠缠不清。

……

待风平浪静，苏妩双眼有些无神的盯着那跳动的紫色火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玄都一手撑着头侧躺着，正抚着她的长发，嘴角上扬默默注视着她。

看她回过神，他低头吻了下她的眉心，“辛苦我们阿妩了，乖。”

苏妩拉起覆在身上的薄被，盖住自己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她盯着玄都好一会儿，眨了眨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一丝狡黠闪过，“唔，你与我这般，是正经还是不正经呢？”

小狐狸精，偏要撩拨他……

玄都点了点她的鼻尖，大笑出声：“与有情人做快乐事，自是再正经不过了。”

苏妩藏于薄被下的嘴角勾起，偷偷笑了笑，“那白日里那般与此时这般，哪个更快乐？”

“与我阿妩一起，这般那般，无不是极乐。”

玄都眼角眉梢全是春情，他搂过她抱在怀里。

那日他于入定中预见了未来的片刻，原来那片刻竟就是此刻。

他那时便被露出锦被的这双眼睛引诱，被他与她的情意感染，心甘情愿入劫，不愿挣脱……

“你在想什么？”看他似是出神，苏妩抚着他胸膛问道。

他与她一起，总是时刻关注着她，因此他略微走神，她便轻易地察觉到了。

玄都顺了顺她身后的长发，略微顿了顿与她说道：“我与你讲过的，我曾于入定中预见过未来的一些片段。那片段，便是此时此景。”

这一幕已经发生了，他预见的未来已经开始应验，那离他人性失衡、道果倾颓之日还有多久？

玄都心底无声叹了口气，只愿那一日来得迟一些，她能更强大足够护住她自己，老师他们也不至于太过难受。

苏妩狐疑地看着他，仅仅是如此吗？可她分明有一瞬间察觉到他身上的传出的悲伤。

“还有其他吗？如果不是不能说出口的，可以告诉我吗？若是我迟早会知道的事情，早点告诉我也未必不好。”

沉吟片刻，她还是问了出来，历经生死她也多了些感悟，有时候多问一句，有些事情就不会那么遗憾。

玄都沉默不语，以前他觉得那是他自己的劫数，不必告诉她。

可此时，他却是不敢告诉她……

他的阿妩，那么心软又那么乖，若是知道他的结局，他怕她会因此感到痛苦。

苏妩心里咯噔一声，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定是与她有关，否则他没必要瞒着她的。

“别瞒着我，好不好？”她蹭了蹭他的脖颈，“哪怕是不好的事情，我也宁愿清醒地去接受，而不是浑浑噩噩的做一个傻子。何况，我已经察觉到了，别让我胡乱猜疑，可好？”

“哎……”玄都叹了口气，“好好好，我总是拗不过你的。”

他眼神里染上一丝忧郁，将有关他所预见的未来、有关情劫的始末一点点告诉她，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他怕她会因此自伤，他还怕她会因此想要离开他。

他不愿，不愿与她分开，哪怕他只剩一天，他也想和她一起度过。

苏妩却越听神色越怪异，待他说完，她心里那种违和感更是达到了巅峰。

他有感于天道，预见了他与她会有情，同时还预见他会因为情劫道果倾颓、有陨落之危？

正常人同时预见这两种场景会如何做？怕是为了避免自己陨落的危机，灭情劫于萌芽中吧？毕竟蝼蚁尚且偷生，死道友总好过死贫道吧？

若他为了渡情劫杀她，以她的特殊性，她很有可能会再次重生，到时她会怎么做？怕是会使出浑身解数去报复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