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雷在心中炸响，mycroft觉得自己已经被劈中。房中的呻吟早已平息，只能听到sherlock微微的喘气声。他却再也迈不动步子，维持着转身的姿势，呆呆立在门外。

房门打开，sherlock看到了梦中出现的兄长，他从小到大的守护与信仰。他听到了什么？他都听到了。尴尬与恐惧同时在心中涌现，sherlock不禁红着脸咬住了嘴唇。

Mycroft看着眼前紧咬嘴唇一语不发的sherlock，觉得心一阵阵抽痛。失而复得的狂喜，满满的心疼，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拇指，抚上sherlock的唇：“别咬，疼。”那时sherlock钴蓝色眼睛里绽放的神采，让他仿佛看到了星空。

而此时Sherlock望着他的眼睛却像两把锈迹斑斑的剑扎在mycroft的胸口，钝痛着却流不出一滴血。

Mycroft把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们明天离开。”

说完缓缓起身离开了房间。

窗外的雨还在下，mycroft坐在壁炉旁的椅子上，看着雨中一片片飘落的叶子，把脸埋在了掌心。

第03章

从老屋离开后mycroft带sherlock去疗养院看望了妈妈，事情发生后她就住在了这里。她的精神已经好了一些，抱着sherlock半天说不出话来。Mycroft相信sherlock能演绎出一切，可看到在妈妈面前微笑乖顺的sherlock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或许他还记得妈咪。”他不禁想。

“我不记得她，只是觉得温暖。”在回去的车上sherlock说。

Sherlock不愿住mycroft为他准备的房子，mycroft只好送他去了蒙塔古街他以前租的地方，或许熟悉的环境会让他觉得自在。

他本来就没什么朋友，现在这种状态对他的生活也没太大影响。还好他的天赋还在，lestrade提供的案子仍让他感兴趣。

Mycroft努力扮演好兄长的角色，定期派人给sherlock送去衣物，在他忘记吃饭时派人在冰箱里放上速食食物，在他无聊得快拆墙时抽出时间和lestrade探长会面，更别说那条街神秘特殊的监控级别……只是再没去见过他。

那时毕竟年轻，以为凭借过人的天赋和努力自己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也曾有过犹豫，却在对上那钴蓝色的眸子时心疼不已。不舍，不愿。那是他放在手心上的珍宝，怎会舍得托付于他人。

拇指抚上他的唇，看到他眼里闪耀的星光，终于妥协。

把他推入房间，反手拧上门锁，紧紧地把珍宝拥到怀中，心仿佛终于归位，在跋涉了那么多年之后。

怀中的人儿开始有点僵硬，渐渐用同样的力道拥着他，那一刻仿佛就是地久天长。

以后的日子轻快的像扎上了翅膀。

阁楼里窝在一张椅子里看书，壁炉旁的填字游戏，午后草地上一起躺着晒太阳，雷雨夜的相拥而眠……偶尔分享的亲吻像是醉人的花蜜，总也尝不够。

他在sherlock住的地方安有摄像装置，只是他很少看那些传来的影像，那更像是一种安慰，告诉自己他的珍宝还在他的保护下，不会受伤也不会丢失。

他有时会驱车来到蒙塔古街外，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点一支烟，望着三楼右数第四个窗口，一支烟燃尽，再驱车离去。

Sherlock不知道他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现在他每天查案子，做实验，偶尔和那人派来的监控人员玩玩捉迷藏。

生活很平静，像一杯白开水。

他还会做梦，梦里的身影却更加模糊。

有时他会梦到小时候的自己。被雷声吓得瑟瑟发抖，随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钻进一个阁楼里弄得灰头土脸，然后楼梯上响起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躲在树上偷偷张望着远处的小路，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走来；坐在秋千上大笑，一双修长的手把自己推高……可梦总是不完整的，他不记得谁把瑟瑟发抖的自己抱住，不记得楼梯口走来了什么人，不记得小路尽头来人的样子，也不记得是谁在秋千后推着自己高高飞起来……他觉得身边总有一个人在，却在转身的瞬间什么也看不到。

是那个人吗？如果是陪伴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的话，应该就是他，可为什么总是看不到呢？

自从上次分开后他们再没见过面，仿佛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谁家的兄弟是这样？sherlock有时不禁苦笑的想到。

可他知道那人一直都在。

无聊时及时到来的有趣案子，冰箱里定时补充的速食食物，衣柜里合身的四季衣物，更别提那些笨蛋特工。

他有时会喜欢这种感觉。知道自己被在乎着，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仍有一个人在关心着自己。

有时他会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死去，那人平静无波的眼睛是否会有霎那的波澜？不过，那人该是没有眼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