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张张嘴，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想你们大概都误会了一件事。”好在朗姆本来也没打算要他的答案，自顾说了下去，“我和乌丸莲耶之间，与其说是从属，倒不如说是合作的关系——他负责给我提供人力和财力上的支持，我则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帮忙解决一些麻烦。至于他的行踪也好计划也罢，这些事他不会告诉我，我也并不关心。”

“可惜CIA的那帮蠢货不信，非要从我这里逼问出他的下落。”他说，“不过我想，换了你们FBI大概也一样。”

关于这一点，就算是赤井秀一也无法反驳。毕竟朗姆号称为组织的二号人物，又有几个人肯相信他对boss的情况真的一无所知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朗姆看着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地笑了笑，“人这一辈子活着，大多数都是在玩‘经营养成’的游戏，可偏偏我就喜欢‘黑帮帝国’，这很奇怪么？而且就算最后输给了你们，那也是我自己棋差一招，没什么可遗憾的。至于值得不值得的，那就更谈不上了。”

“当然，这些也只能代表我个人。”朗姆顿了顿，再次似笑非笑地盯住了赤井秀一墨绿色的眼眸，“至于你那位情人是怎么想的，那我可就不太清楚了。”

“……”赤井秀一默然片刻，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而后他转身，抬手按下墙上的门铃。

“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倒是忽然有点好奇了。”在他身后，朗姆好整以暇地说道，“如果可以，还真想看看你们搞出这么一场可笑的闹剧，最后又打算如何收场。”

门锁弹开，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是么？”赤井秀一推开门，头也不回地淡淡说道，“那真遗憾——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

———

赤井秀一从CIA的审讯室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他打开手机，里面躺着好几条未接来电，来电人都是江户川柯南。大概是因为他一直关机，小侦探又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大概的意思是让他尽快前往阿笠博士家，说是有重要的线索急需商议。

“川岛志弘？”赤井秀一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没错，也就是乌丸莲娜手记中提到的那位‘川岛博士’。”柯南推了推眼镜，“我想这或许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回来之后就和安室先生试着查了查。还好，在那个年代能拿到博士学位的人并不算多，再加上专业上的限制，很容易就找到了。”

“川岛志弘，现年67岁，毕业于美国斯坦福大学并留校任教，直到七年前退休回国，此后一直在东京定居。”小侦探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下目前掌握的资料。

“也就是说你们已经查到他的住处了？”赤井秀一迅速抓住了重点，“人呢？”

“死了。”坐在沙发另一侧的安室透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扔给他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是一叠案发现场的照片，“川岛博士是在自己家中遭到枪击射杀的。致命伤在头部，从弹孔附近皮肤的烧伤情况来看很明显是近距离开枪。同时，死者的肩膀、手臂、膝盖、脚踝等处均有枪伤，现场也有明显挣扎痕迹，初步判断应该是在死前经受过一些折磨。”

赤井秀一边听边翻看起手上的照片，眼底的神色逐渐凝重下来。

“此外，你应该也发现了吧。”安室透双手交叠着撑住下颌，表情同样是少见的严肃，“虽然正式的验尸结果还没有出来，但从子弹入射的角度判断，凶手大概率是以左手持枪射击的。”

赤井秀一略一点头，他当然知道安室透在怀疑什么，毕竟这样的手段和行事风格他们都太熟悉了，尤其是他自己——几乎是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已经可以断定，绝对是那个人干的。

“还有一点也很令人在意。”江户川柯南接着说道，“凶手在杀害川岛志弘之后，从他的书房里拿走了一些资料，或者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份实验记录。”

小侦探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三两下调出照片来指给赤井秀一看：“这里。”

川岛志弘的书房里安装着整整一面墙的大书柜，里面分门别类地排列着各种专业书籍和资料笔记，此外也有少量的一些文学作品。此刻，江户川柯南将照片的局部放大，可以看见书柜的一层整齐地码放着一排资料夹，侧脊的标签上用黑色的马克笔标记着从“1”到“15”的序号。

而在江户川柯南手指的地方，本该摆放着编号“13”的位置却空了一块。

“从现场灰尘的痕迹来看，可以确定这份13号资料是近期才被人取下来的。”柯南说，“但我们没有在川岛博士家里的任何地方找到这个资料夹，而根据警方的调查，近半个月之内也没有任何人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