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依旧给自己变了个独凳坐着，只是这次对上次不同，爱丽丝身边没有再跟着狄卡，她的眼睛也能看见了。

“我记得学生时代的时候，你也没有进来过这里，顶多是被我和夜蛾校长面壁思过和罚写检讨书吧。”

爱丽丝笑吟吟的看着将自己沉入阴影中的夏油杰。

夏油杰抬起略显憔悴的青白面庞，深紫色的眼瞳里浑浊暗沉。

他盯着与十年前比起来，没有长大，反而缩小了的导师，张了张干涩的唇，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不用再跟我打这些感情牌了，老师。”

“我的路，早在我叛逃出咒术界的那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我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他嘲意的想着，低下头，一副任凭宰割的模样。

“这次是高层那些猴子们让你来对我执行死刑的吧？不必再拖延，也不必再规劝我什么了，我选择的路，不会变，我从未后悔自己的理念。”

爱丽丝依旧笑吟吟的看着曾经的学生，轻笑出声：“是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啊。”

“啊。”

“杰，我从来不觉得你想要改变这个腐朽的咒术界的想法不好，或是天真，当然，作为特级咒……唔，诅咒师，你的行动力也很强。”爱丽丝本来想说咒术师，想到对方现在已经挂上了叛逃buff，又改了口。

“老实说，我听到悟说到盘星教的影响力时，还挺惊讶你居然能够将这个组织发展的这么好呢。”

甚至比她那个老头的假酒厂都要成功。

这样的人……

“这样的领导能力，我可是很欣赏你的呀。”爱丽丝又开始放出了迷惑糖衣弹。

夏油杰抬起头，眼神阴沉，“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帮助我逃出禁室然后一起叛逃咒术界吗？”

“不，我为什么要叛逃咒术界？我觉得现在的咒术界挺好呢。”爱丽丝眨了眨眼。

“哈？”

夏油杰深紫色的眼底陡然浮现出可怖的杀意，哪怕身上被捆满了封印条，也无法阻止那可怖的阴冷杀意在房间里蔓延。

“你居然觉得咒术界很好？”

他眼前又浮现出咒术界高层那些苍老又丑陋的贪婪面庞，趾高气昂，理所当然，又贪生怕死如蛆虫般的恶心。

“开什么玩笑！”

夏油杰眼底骤然闪过一缕不详的猩红。

他们为了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对他曾经的同期们做出的，还有在遇见菜菜子和美美子的那个村子里丑陋又愚昧的猴子们……

“这样令人生呕的咒术界，你居然说好？！”

他看着曾经的导师，眼底是久违的被背叛的愤怒之色。

爱丽丝依旧笑吟吟的看着生气的夏油杰，勾起嘴角：“既然杰你也觉得以前的咒术界令人生呕，那不是感受感受现在这个咒术界？”

夏油杰脑中高涨的火焰一滞，被怒意冲昏的头脑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迅速浇熄了他熊熊燃烧的火焰。

“现在……这个……？”

他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音，深紫色的眼瞳中闪过狐疑之色：“你是什么意思？”

“涉谷一战之后，悟直接血洗了高层。”

爱丽丝陈述道。

而夏油杰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竟是毫不意外五条悟的这个作为。

“没想到他还是动手了啊。然后呢？你们的人取代了老一届的高层？但是御三家不会不满吗？五条家以五条悟为首，不会有意见，禅院家和加茂家呢？还有换洗上的新血液又是谁的人？残留下来的顽固派应该不会轻而易举接受吧？”

夏油杰倒豆子般叭叭叭的倒出一堆问题。

爱丽丝看着事到如今还在关心着咒术界现状的学生，唇角的笑容带上了些真实的温度：“这个嘛。新鲜的血液固然不足够弥补空缺的位置，但是现在暂时可以用我制造出的傀儡代替，执行编制好的规则和秩序，等待下一批思想培育成功的新鲜血液注入，到那个时候，咒术界就会真正的完整蜕变。”

“不过，有个问题杰你的确说对了。那就是人手问题哦。虽然有意招揽普通人，但那种掉san的东西，唔，很少有人能够通过考核不疯掉呢，所以这方面我还有些小头疼，但已经想到办法弥补了。”

爱丽丝故作苦恼，然后又突然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哦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还缺少教导的老师哦！”

夏油杰：“……”

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是震惊于他十年以来都没做到的事竟然被爱丽丝和五条悟领先完成，还是对自己这十年来的所作所为感到迷茫和自我怀疑。

而现在更令他震惊的是，他这位曾经的老师不仅没打算杀了他，反而还……想要将他再次拉入新咒术界的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