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能量扩散开来，仿佛被锤子迎面痛击一般，尖锐的疼痛自头部传来，但只有那短短一瞬，等疼痛消失，眼前的空间扭曲成诡异的漩涡。

是精神方面的攻击，虽然辨认出来了，但夏唐却无可奈何。当初他的大脑由100保护，反而导致他不擅长应对这种袭击。

“瑞安……瑞安，醒醒！”

肩膀被人推搡着，趴在桌子前的少年咕哝一声，不情不愿地抬起头：“别推我，昨晚大半夜才睡着……托尼，你的小胡子呢？”

他半睁着眼，湛蓝的眸子波光潋滟，脸上带着压出的红痕，眼底深处透着几分茫然。

“什么胡子，你睡傻了吗？你已经睡了一上午了，再睡下去脑子会越来越笨的。”推他的人发出嘲笑。

“总是熬夜睡不够觉才会变笨，甚至还会秃顶，我看你就很有潜质。”夏唐冷哼一声，将心底涌上的违和感摇到脑后：“叫我干什么？”

“给你看个好东西。”托尼拉着他的手腕往外跑。

这场景过于熟悉，自从他和托尼熟悉后一周会发生很多次，基本都是对方又做出了什么新发明。

作为年仅16岁便已经在麻省理工学院就读的顶级天才，托尼的能力毋庸置疑，他总是无数新奇有趣的点子，并能将它们实现。

夏唐对他的发明很感兴趣，但他真的听不懂原理，为什么要强迫一个文科生去理解物理！

“霍华德叔叔今天也不回家吃晚饭吗？”他一边试探着摆弄新发明，一边问正在滔滔不绝阐述发明原理的托尼。

“谁知道。”托尼一秒变脸。

“我觉得这次的发明很有创意，霍华德叔叔应该也会这么觉得。”夏唐笑着问：“要不要拿给他看看？”

托尼双手抱起，不可置信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拿给他看？”

“唔……虽然一副不屑的样子，但每次见面的时候，托尼脸上都写满了想要夸奖。”夏唐用手指点点下巴。

“我才没有！”托尼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摁住他的头一顿乱揉。

夏唐左右躲闪：“别碰我头发！总被摸头会长不高的！”

他们打闹一阵，托尼坐回桌子前继续完善发明，夏唐则是在一旁嘟嘟囔囔地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整齐，望向外面暗沉的天空，轻轻呼出一口气。

距离他认识托尼也有五年了，按照时间线来说，在托尼16岁，也就是今年，霍华德夫妇会被九头蛇杀死并伪造成意外车祸。

这场谋杀不但成为托尼的痛苦之源，更为之后的复仇者联盟内战埋下了导火/索。

不过在先前的任务中，夏唐代替巴基从列车上掉下去，让巴基成为冬日战士的前提消失，掐灭复仇者联盟内战的可能。

“100，刺杀是今天晚上吗？”他在脑海内问。

然而，不论他如何呼唤，一向回复及时的系统都没有出声，好像之前的交流都是他自己产生的错觉。

一起做过这么多任务，即使当初大吵一架，系统也从没有消失过，心底涌上的恐慌散去后，紧接着便是再无法忽视的违和感。

这种难以言喻的熟悉，好像曾经经历过一般，计划中他会为霍华德夫妇挡下刺杀，成为植物人昏迷十几年，再醒来和托尼一起去阿富汗。

期间好像还谈了个恋爱？

记忆涌入，夏唐闷哼一声，皱着眉摁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头又痛了？”关切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有人扶住他的手臂：“今天的复健就到这里，我带你回去休息。”

什么复健？

他勉强从恍惚中回神，看到已经长大的托尼的脸，对方和他记忆中相差不多，留起了小胡子，此刻正微微拧眉看过来。

难道是他当初刚从沉睡中醒来的时间段？

他现在已经确定自己被那个变种人拉入幻境之中，却不知要如何从幻境脱离，似乎也无法联系上100。

“身体不舒服吗？”托尼见他久久不说话，皱着眉将他抱到轮椅上：“不要逞强，复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见成效的事。”

靠在轮椅上的青年苍白消瘦，这十几年来的沉睡似乎也停止了他的时间，他仍旧是以往少年的模样，又不可避免地透出几分病弱感。

夏唐正在思索如何从幻境中脱离，闻言敷衍地嗯了两声，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脑袋。

“不要总拍我头，我这么多年没长高肯定是因为你天天摸我脑袋。”他不满地抱怨，抬头看到托尼弯起的唇，忽地计上心头。

既然这个幻境一直在重复他记忆中的事，那他加快改变事件的走向，离开这里的方法应该也会随着幻境的变动而随之出现。

而且，若一直按记忆中来，他最后的结果是死亡，说不定到那时，现实中的他也会随之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