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脑子一片空白，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哆嗦着不断擦拭着佐助脸上的血迹，却发现这血怎么都止不住，依旧从佐助的口中不断涌出。

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原来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像是没有止境，擦都擦不完。

鸣人身体僵硬，动作迟缓的一步一步走近佐助，死死盯住倒在血泊中的佐助，他心中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嘴唇不停的抖动，迟迟说不出话来。

“佐助…”

半晌，才堪堪叫出佐助的名字。

一时精神不济的佐助听到了鸣人的声音，眼皮勉强挣扎着，试图从无边黑暗中寻找到出口。

但眼皮犹如千斤石压住一般，无论怎么睁也睁不开。

艰难的顽强抵抗失败了，佐助只能无奈继续躺在鼬的怀里，现在的他不是很想面对鸣人，可是这次不把话说完，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脸上的血迹与他本身的肤色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又显得那么堕落靡艳，佐助轻启唇瓣：

“鸣人，当所有人都放弃我的时候，唯独你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肯放弃我。一直以来只有你能理解我的痛苦，理解我的想法。我明白，只有你才是真正懂我的人。”

“可是我只会在你试图靠近我的时候将你狠狠推开，对于那些伤害过你的事情，我想说一句...。”

“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咳咳...咳咳咳咳......”一顿令人窒息的咳嗽声从佐助喉咙里压抑不住的传出，他艰难的平复自己的呼吸。

“我还有话想跟鼬说，你可以…先离开一下吗？”

一段话被佐助艰难的分几次说完，说完这些，已经快要掏空他所剩无几的精力。

鸣人眼圈微红，面色晦暗的看着佐助，此时的他已经做不了什么了，只能默默站起来，瞬身至离他们五十米开外的地方。

他背对着倒在那处生死相依的兄弟两，眺望远方，天上鸟群连片飞过，追逐着夕阳的残光。片刻之间，地上水滴掠过，浸润出一道道暗色，溅起几朵尘花。

宛如走马灯花，脑海的回忆被无限放大，以往的一切仿佛电影荧幕一帧一帧定格在佐助的眼前。

佐助心有所感，终于张开暗淡的双眸，感受脸颊被风轻抚的温和，他很享受现在与鼬独处的时光，会让他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被鼬爱着的时候。

“鼬，我和大蛇丸做个约定，在誓约的桎梏下，他再也不能对宇智波一族动手了。族人的复活地点就在他的身边，为了见证这神奇的一幕，从而分辨判断研究价值，他一定会时时刻刻守在他们身边。所以他们会很安全的。”

鼬呆楞着，他现在脑中一片混沌，只能听到族人和大蛇丸这几个字。

佐助抓住鼬的手，两人的掌心相握，感觉到了手中传递过来的热意。

心中一片温馨，他想了很多：

“哥，我听着你的话，一直憎恶你，痛恨你，抱着把你杀死为一生目标。但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对你动手的人就是我，如果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我可能会坚持你赋予给我的信念，可是知晓了一切的我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从你在我和族人中选择了我，我就已经失去替族人报仇资格了。”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的人生都在你一手操控之下，一直按照你指定的方向走。你残忍的将我一个人遗留在木叶，自己独自背负着一切背井离乡。”

“那段时光真是黑暗的看不见未来，一夜之间家族都化作灰烬，什么念想都没留下，好孤独…好可怕…”

“我想…我是恨你的，可是，我不能恨你，内心的挣扎简直要将我逼疯了！现在好了，我最终…还是自由了…”

佐助嘴上说个不停，每句话都当作最后一句话来说。

可是，许多话还没有说出口，佐助话语一断，抓着鼬的手骤然松下，划过衣摆，悄无声息…

哥，还是只有你的拥抱能给我安全感，这种小时候的感觉，好温暖。

哥，我喜欢你，喜欢爸爸，喜欢妈妈，现在，我最喜欢的是我，因为，我把我喜欢的人都带回了我的身边…

真是的…怎么这么快...还有很多话没说完呢…

句句都带恨，句句都不是恨，

句句没提爱，句句都是爱。

鼬僵住，事情发生的突然，他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怀中无声无息的佐助已经残忍的告诉了他什么。

“佐...佐助？”

“佐助？佐助！！”

不远处的鸣人也似乎感觉到了这边的状况，他的内心霎那间空落落的，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永远的失去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