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事物不能只看表象，这一点定论有待考察。

又越过了几顶帐篷，能看见主帐篷就在不远处。主帐篷和别的帐篷又隔了点距离，人也少了很多。根据一路听过来的信息，那里应该就是马戏团的主力住的地方，他们不仅是今天上台表演的人，也是这个马戏团最初的创办人。

或许到那里能得到消息。

就当我准备动身前往的时候，旁边传来对话声。

“……我就直说吧，这几天我要在这附近审查大量的灵魂，因为这次是特殊的案例，所以你最好别来妨碍我。”

“哎呀，一个人工作很辛苦吧？但是大量的灵魂……就让我这个恶魔来助你一臂之力……”

之后的声音没入金属碰撞和打斗的声音里。

“我可不想因为其他事而加班。如果你妨碍我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也不喜欢与死神有任何瓜葛，况且我对廉价的灵魂不感兴趣。一定要说感兴趣的话……那边躲在草丛里的人，我倒是很感兴趣。你说呢？夫人。”

那‘人’说着，将被对方打掉的帽子重新优雅的戴回头上，转头暗眸朝我这边望来。

“……”

恶魔就是这点很讨厌，总能感觉到不同生物的气息。

“我还说怎么不舒服的感觉又增加了一些，原来是你，怪物小姐。”

另一个‘人’也转过头来看我。

行吧，死神也很讨厌。

都说替身使者相互吸引，而在我这里好像总是和非人类互相吸引。

都被发现了继续躲着也没意思，只好跳下树，朝他们走过去。

我先主动向死神威廉做礼：“死神先生，称一名女士为怪物可不是绅士行为。我可不是怪物，硬要说的话，只能说和人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罢了。”

他用他那个剪草器一样的死神专属武器推了下自己的眼镜，说：“我并不觉得您可以称之为人。”

“我也并不觉得一个死神有立场和别人讨论是不是人的问题。”

威廉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塞巴斯蒂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见我看他，他也没收起嘴角的笑：“夫人，您的伶牙俐齿也很迷人。”

“谢谢。”礼貌回应，我只能说这只恶魔的外表太有欺骗性，声音也太有蛊惑力，还好他的目标只是夏尔，要不然，多少人甘之如饴想把自己的灵魂先给他。

“塞巴斯蒂安，既然你在这，说明夏尔那孩子也在，所以你们也同样接到了女王的委托信？”

“是的，乔斯达爵士。”

回答我的不是他而是从别的地方走过来的夏尔。见我看他，语气间还有一丝小得意，“并且我们的进展已经过了一半了。看你样子……应该是刚接到女王的命令没多久吧。”

我看着他，上下打量。

“夏尔，你破产了？”

夏尔：“……”

“哈？”

“你没破产怎么穿得……这么一言难尽。”

夏尔咬牙切齿道：“这是潜入调查。”

我当然知道夏尔是潜入调查，不然也不会穿着马戏团的衣服，但不妨碍我总想逗一下这个总装小大人的小孩。

“夫人，我家少爷为了调查案件可是亲自潜入，忍辱负重，这一点我想比夫人您更敬业吧。”一旁肉眼可见没忍住笑意的塞巴斯蒂安，表面上是在为自己主人说话，实则在和我捧哏。

“是吧，‘□□ile’（夏尔在马戏团里的代号）。”最后是转头对夏尔说的。

“恶魔。”夏尔狠狠地瞪塞巴斯蒂安。

“是‘black’（塞巴斯蒂安的代号），少爷。”

“哼。”站在旁边看了许久地威廉冷哼道，“真是一场闹剧。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这一次的灵魂收集量很大，如果妨碍我工作的话……”

“呵，要说我，应该是你别妨碍我们，在融入人类社会这点上，你连那个格雷尔（红发死神）都不如。”

也许连续在两个人面前吃瘪，夏尔这次怼起人来毫不留情，“别再在马戏团成员面前提什么灵魂什么恶魔了，要不干脆你直接自报自己是死神。要是引起马戏团人的注意，我们这边可不好办。”

威廉那张一贯平静的脸难得见恼怒的样子，“那是最好不过了，我可不想见你们。”

夏尔：“那就这么决定了，之后互不干涉。”

“希望你们守言。”

全程吃瓜的我看着两边的人互放狠话，然后见威廉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瞪我一眼。

瞪什么瞪，我和他们又不是一会的，别自动给我划分势力啊。

我转头看向夏尔，夏尔也看了过来，“爵士，你也是，我们各凭本事。走吧，塞巴斯蒂安。”

“遵命，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