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同人)逃亡记+番外(101)
我劝你最好不要接近那孩子。
阿尔双手抱头仰躺在草地上,被侵入的阳光刺激得眯起了眼。
那是威斯特前段时间接回来的私生子,为了不影响他的声誉,那孩子平时都是不允许出现的。而且,那大概是遗传?一样见不得光的病症……
他看起来很想要那枝花。
王耀把象牙白的玉兰凑到鼻尖细细嗅着,用了稍显温柔的嗓音说着。
一直被关起来的话,会很寂寞吧……
人总是把自己的感受强加于他人身上,然后生出许多无谓的妄想。
阿尔不能明白为什么王耀要给他自己加上无法喘息的负荷,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应该用什么样的思维去考虑问题,怎样做出正确的判断与行动。每一件事都被强行套上了规则,而王耀就靠着这些条条框框生活着,把自己逼到最为险峻的路上,无法回头,不能失脚。
跌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为何一定得这样?
喜欢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不是很简单的事么。
三明治很好吃。约瑟夫神父是敬爱的亲人。喜欢呆在这里。天气很好的时候就睡觉。
明明是最简单的事实。
从柯克兰的庄园逃出去也是。
只是就这么想了,然后做了。
王耀经常大半年不见人影,再回来时就带了一身伤,如同地狱归来。
他替王耀包扎伤口,掌握不住力道总能让王耀哇哇大叫,尖声咒骂着却又乖乖忍耐。当王耀终于疲惫了躺下来休息时,他会翻开约瑟夫神父送给自己的圣经,借着煤油灯的昏黄光芒诵读篇章。
他曾经是想和约瑟夫神父一样,从事神职工作。虽然这愿望并不适合自己,现在也是个半吊子的猎人,但念着赞美诗的时刻还是他最喜欢的。
平静无波,压下去心中所有躁动不安的浪潮。
当我终于可以沉睡在棺材中,被拖到那冰冷深沉的墓地。
您亲吻我的额头,尽管它脏污不堪,沾满泥泞。
您为我点起蜡烛,抚平我身上流血的伤口,坚定我的信仰。
向前走吧,如果在死后仍有路途。
向前走吧,假使黎明就藏在永夜身后。
他们在教堂内发现那扇极为隐蔽的门时,抢着去抓嵌在壁画中的黄铜钥匙。他还记得王耀是怎样一脸兴奋地举着钥匙大声笑闹,差点儿招来当值的神父。
这是我们才能发现的秘密!这是我们的……
是只属于我们的。
那为什么在几年之后,那扇象征友情与信任的门,为杀害教区人员的吸血鬼而敞开?
1859年,10月17日。
阿尔打开教堂正门,只看到满地死尸。华贵精致的蕾丝手套,裙摆,阳伞,羽毛,还有被利用的少女们死前惊恐迷茫的表情。
他惶然回身,目睹教堂内一场惨烈厮杀。鲜血飞溅,染红十字架上的圣洁。
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见王耀背着吸血鬼奔跑下楼,身边是下手狠辣的褐发女人,耳边别了一朵淡黄天竺葵。
吸血鬼。王耀。吸血鬼。王耀。
如果不放他们出去,王耀会死。
只是这样。
我得不出更复杂的结论!
他想起曾经蹲在名为“普罗米修斯”那扇门前的二人,相互握紧了手掌,把那枚坚硬钥匙捏进手心,焊入皮肉。
他们说,今日往后,绝不背叛。
第52章 永夜·下
一座构造精良的大钟,用了无数精密计算过尺寸纹路的金属齿轮相互咬合,螺丝钉被打磨得又亮又光;它所标示的时间刻度永远那么准确,仿佛它就是这世上最值得信赖的规则。可是某一天它的身体内部钻进了一只昏头昏脑的飞虫,而这飞虫被持续转动的齿轮零件碾压破碎,翅膀和外壳卡入缝隙——当然这小小的干扰无足轻重,只是影响了极为轻微的偏差。
过了许多年,再去看看这钟表吧,轴杆已然倾斜,刻度也总是差那么一点儿准确度。它依旧在转动,齿轮倾轧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可谁能说它还是完全正确的呢?
我们根本无从得知发生变化的起端,只有当事态猛然崩塌,把你击溃得不成人形时,才被迫接受这急转而下的现实。
我们称之为“意外”。
我们说那是“不幸”。
明明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是无端而起的。
只是你没有注意到罢了。
Oct.12.1860
阿尔在满是碎尸的现场一直呆到凌晨,才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如梦初醒。
他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奔跑,用最大的力气甩开臂膀和双腿。出了贫民区,踏着树木繁盛的山路,最后抵达圣玛格丽特教堂。
在紧闭的大门前他停下了脚步,因剧烈运动呼出的热气弥漫眼前,与清晨潮湿的雾气融为一体。湿透的衬衫黏着背部,不知是汗水还是晨露顺着额头和两鬓流淌。他觉得很冷,这寒冷刮着他的头皮,煽动起皮肤上的颗粒和汗毛,像毛虫般在全身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