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频繁地问塔利亚在哪儿，在做什么，什么时候过来看他。

这其实很有意思。

提姆在想，达米安不知道塔利亚是他母亲的情况下——不管这个塔利亚是原版的还是克隆——达米安对她还是有很大依恋的。这从他跑去找塔利亚告状就能看得出来，而塔利亚对他也很尽心。

照理说动用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去抓超人，如果不是真的宠爱，根本不可能这么做。而且……

这个塔利亚比他想得要更精明强干，并且头脑缜密，并不像是单纯被拉斯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姑娘。

提姆到现在依旧被塔利亚安排的人严加看管，对他的不信任没有任何松懈，甚至他的监视者们总是散发着淡淡的杀气，像是随时要结果他。

另一方面，她对达米安倒是非常纵容，哪怕红头罩用各种理由和借口，甚至抬出拉斯，压着她不让她大张旗鼓，她还是帮达米安把超人给抓回来了。

这种对敌人的冷酷飒爽和对达米安的溺爱有加结合在一起，让塔利亚这个人有种说不出的……

该怎么说，提姆大概能想象出，更大一点的塔利亚是怎么俘虏蝙蝠侠的。

他认真地这么认为。

“现在几点了？”

达米安埋头看书，翻得很快，一边翻一边问：“我饿了，去吩咐他们准备晚餐。”

“好的。”提姆很顺从地说：“现在是下午四点五十五分。”

达米安一挥手让他退下，等他出去后，又翻了两页，退到了之前看过的那一段。

“以不义使他开始的事情，必须来用罪恶将它巩固。”

提姆路过某个楼道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抑扬顿挫的台词——这本身没什么，若不是这段台词也属于麦克白的话——同时，他也认得这个声音。

他顿了顿，还是先走过去，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到了白发的少女靠在窗边，闭眼吹风。

“我没想到这里也会有人听得懂莎士比亚。”她说。

“可能莎士比亚比你想得普及多了。”提姆说。

少年身后依旧有人在监视，但是监视的人少了一个。

或许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提姆深知自己不应该多问问题，否则随时可能因为自己的可疑被塔利亚干掉——想到这里，他又后退两步。

“我还要去厨房那边，”他说：“下次见。”

“厨房早就准备起来了，在达米安开始看书的时候。”她回头看看他：“塔利亚要求达米安规律地吃饭，因为本来就挑食，再不规律吃饭会长不高——达米安挺听塔利亚的话的，不是吗。”

是倒是是，只是……

她怎么知道的？

白毛笑嘻嘻：“我可什么都知道——”

“——但就是不知道不要满大街地显摆和炫耀。”

红头罩几乎是从天而降，用这句话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白毛明显是要透露什么信息的，可现在一看到红头罩，立刻脸开始皱巴巴。

“我记得你现在归达米安，”红头罩扫了一眼旁边的少年：“如果你不想，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让人处理掉你。”

哥们儿你这是人身威胁了！

提姆立刻更加低眉顺眼：“我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是非常满意的，这位首领。”

“那不该看的东西就不要乱看，”红头罩丢下一句话：“没有下次，或者下一次，我会亲自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他一把把小白毛拽走，用一个字结束了这个诡异的场面。

“滚。”

“你这是法·西·斯行为！”

小白毛被扔回他房间里之后坐在地毯上，整个白毛都很不愉快：“养猪都还要放风！”

“但你话比猪多。”

小白毛噎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红头罩又补了一句：“而且猪聪明多了。猪见到生人就跑，你见到生人就往上冲——你又不是哈士奇，你卖萌给谁看？”

小白毛倒吸一口凉气，四处看了看，拿起一个垫子跳起来就打他。

“你敢说我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她手里的枕头被抓住，少年往后退了一步：“我跟你说我是被蝙蝠侠收养的，法律意义上我现在全家就他一个人。”

“那又怎样，他是我爸爸吗？”小白毛要抢回枕头，未果，还累得要命：“你全家就是狗就是狗就是狗！”

“……”杰森内心长叹一口气：“行吧我全家都是——所以你到底想跟他说什么？”

“我要让他赶紧滚蛋，别来坏我的事。他那双眼睛跟扫描仪一样，我怀疑他再呆一阵子什么计划都猜出来了。”

小白毛还在不屈不挠地抢枕头：“他猜出来就猜出来，可万一坏了事儿呢？我可不想再重新搞一遍钢筋铁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