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大胆又有些轻佻, 让韦恩呼吸一滞。他看起来无可奈何，但似乎又甘之如饴。

“现在还困吗？”他问：“困了的话，就回庄园去睡一会儿。”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塔利亚拒绝这个提议：“没道理我和你一起出去的却又一个人回来，这感觉好像被退货了一样。”

年轻姑娘就是有些不讲理地想粘着他，热情直白得不加掩饰。韦恩笑了笑，答应了下来。

后果就是他下午的会是在庄园里开的。

借口是他有一个重要的客人要接待，但实际上他开电话会议的时候，塔利亚就枕着他的腿。韦恩一边听着董事会的报道，一边还要时不时应对塔利亚的作弄，最后直接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制住。小姑娘挣扎了两下未果，蹭了蹭他的腿，又蠕动了两下，蹭到了他大腿内侧。

“……”

韦恩不得不放开了她，紧接着看到塔利亚踮着脚尖溜到另一个沙发上，拿着他的外套盖好，缩成一团假装要好好睡觉。

“所以……您的看法是？”

电话那头开始征求韦恩的意见，于是韦恩脑子转了转，用了发言模板应对：“首先，我认为在这个问题上各位的思考都是有道理的，但问题最终的解决，绝不能只看中某一点，而是各个方面的均衡和妥协……”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看着塔利亚，发现她闭着眼睛，似乎是真的睡着了。而等他开完会，塔利亚也依旧睡得很安稳，哪怕被碰碰脸也没什么反应。

“我是把你累坏了吗。”

韦恩弯下腰，将她抱起来，送回了房间。

“也就是说，她来了之后就什么都没干，每天就围着布鲁斯转？”

迪克的这个问题压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开始向阿福打探了：“然后呢？没了？”

“布鲁斯少爷似乎也没有对塔利亚小姐有过什么要求，各种意义上的。”

阿福在擦盘子，面对急吼吼的迪克，非常的波澜不惊：“你好像很紧张，理查德小少爷。”

“我当然紧张——那可是刺客联盟的女儿！”迪克靠在一旁，说：“我不管她失忆没失忆，或许失忆对她影响很大，但我还是要以防万一的！若是她天性爆发了呢——布鲁斯没想到这个我可得想！”

阿福看看迪克，眨眨眼：“比如？”

“比如好多！”迪克很崩溃：“阿福，她和之前不一样，她现在可是知道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是一个人的！而且阿卡姆里有不少人还和刺客联盟有关——哪怕她被放逐了，但那些人再找上她呢！难保她不会再次重返那边的行列，对吧？所以，我们得提前做点什么——你也得站在我这一边！为了蝙蝠侠和布鲁斯。”

他没等阿福反馈，兴冲冲地就走了：“我去草拟一个计划。”

大男生的声音飘荡在厨房里，阿福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了笑。

“孩子们真有意思。”

“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

塔利亚最后是被迪克拉出来的，在韦恩不在庄园的某个休息日。她当时还在午睡，被叫起来之后有点懵。跟着迪克去了小型的会议室后，阿福来过，放了两碟子水果和点心就离开了，也不是很关心会发生什么的模样。

迪克坐在对面，非常正经，让他本来少年气十足的脸都变得……有点像蝙蝠侠了。

塔利亚觉得很有意思，拿起一颗草莓，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又舔了舔嘴角的草莓汁。

“你说吧，我听着呢。”

迪克噎了一下。

眼前这家伙的态度无疑不算是严谨，有些慵懒的姿态也好，不知是不是刻意的诱惑也好，几个动作便让他有些动摇。凌乱的头发、简单的衬衫和里面的丝绸睡裙，这几个组合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认真对话的样子。

“你，”少年咳了一声：“你不要以为布鲁斯宠爱你你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哦。”塔利亚应了一声：“那我该怎么做呢？”

“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这里不仅仅是韦恩庄园，下面还有蝙蝠侠的巢穴——不是刺客联盟那种作恶的地方。”迪克吸吸鼻子，别过头，没有看塔利亚。

因为她又在一口一口地吃草莓了。

太散漫了！

少年很悲愤地这么想着，接着听塔利亚这么说：“你觉得我会去给蝙蝠侠捣乱？”

她很真诚地问：“你真的这么想的吗？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他一定会死在刺客联盟的地牢里——在我和奥姆的婚礼后。我不仅仅把他放走了，我还给了他父亲在哥谭的布控，让他可以拯救这里。”

她说：“我本可以不这么做的。因为我不说这件事，你们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