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一枕华胥(68)
黎簇早就察觉到我站在他背后,只是一直没说话。此时他突然侧了侧身,抬手拿下嘴里的烟,说:“我第一眼看你的时候,还以为你这神经病没变化,活多少年就还能继续犯病多少年。”
“哦,我更年期而已。”我不以为然,咬着烟笑道。
黎簇切了一声:“看你后面拍的那些东西,我都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你这不叫更年期,叫精神分裂,说白了还是神经病。”
我奇道:“怎么,退休的不能有点业余爱好?”
我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近几年轻松后,我又时不时当回摄影师,拍拍风景,拍拍小满哥,拍拍院子里养的鸡。当然身边有个免费模特,我更多的是拍闷油瓶。
我也教过他怎么用相机,照片里还有一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抓拍的我,有我喂鸡,有我遛狗,有我在河边钓鱼,或者我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打瞌睡。
刚刚挑照片的时候也被伙计看到了,我脸皮厚,面无表情只当没这回事。其他人也不敢多说,几下就划到需要的部分。
我继续淡淡道:“怎么,羡慕?回头我也给你拍几张,裱起来寄给苏万那小子,让他看看你现在有多牛逼。”
“滚蛋,老子出发前才见过那傻逼,不用你告诉也知道我现在多牛逼。”黎簇骂道。
我闻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两个人就不再说话,站在那里各自抽各自的烟,直到闷油瓶在后面叫了一声“吴邪”。
我回过头,看到他拎着饭,于是把烟丢到地上踩灭,说:“下班了,走了。”
黎簇没搭理我,我转过身,停顿一下,又突然道:“如今其实也没多大变化,等更年期过了,就能变回你说的‘以前那个傻逼’。”
黎簇依旧没有说话,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阵。他又把烟叼到嘴上,此时烟雾正在逐渐变冷的空气中缓缓上升。
半晌,我叹出一口气,想再说些什么,黎簇却突然站了起来。他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闷油瓶。闷油瓶并没有走过来,正靠在帐篷边等着,对上他的视线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黎簇看着闷油瓶,却突然笑了一下:“还是第一次见真人,你当时通过那条蛇传递给我信息时,那感觉直让我起鸡皮疙瘩。现在再看,倒是明白了为什么。”
说完,他也把烟丢了,朝着另一个帐篷走去,但迈了几步又停住,突然开口:“不管是那些年还是现在,我的想法都没有变过。你的确是个王八蛋。”
他再次转头,冲我比了个中指,扬起眉:“不过老子现在选择走的路,和你这王八蛋没关系。”
我愣了一下,见他比完就收,揣着手脚下抹油很快走远,不由从鼻子里笑了一声,骂道:
“小兔崽子。”
(四)
第二日,天一亮一群人继续干活,在土林群里找入口。只不过按照小花说的,那个规律很复杂,如今是在大自然中寻找那点微不可见的时间的痕迹。一旦对到点上,接下来的一切会变得很轻松,在此之前这个过程非常难熬。
我尽量回忆当时是站在哪个角度拍摄的,带着伙计也走了几趟。论在极端环境下勘察,闷油瓶不用说,我勉强跟得上,倒是胖子这些年跟着我在雨村养着,干热环境本就不适合他这种体型的人,一圈下来流汗跟下雨似的,脖子上都晒脱皮了。
所有人顶着烈日找了大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都灰头土面。与我们形成鲜明对比的,也只有视频那头的小花。在我们混着风沙啃饭的时候,他在办公室里喝茶,衬衫扣子扣得一丝不苟,看样子房间里还开了空调。
胖子头上盖着毛巾,嚼着饭口齿不清:“解总,你这趟真的得加钱,搬砖工都还有高温补贴。”
小花没理他,瞥了我一眼:“吴邪,时间不多了。再过两天入口会变化,我们只能再去找别的时间点的参照图。”
“急什么。”我漫不经心地回道,抠了一大坨防晒霜给胖子糊上,又顺手把手心剩下的抹到闷油瓶脸上,“我找到走势了,今天能出结果。”
果然,按照我所预料的,当天下午的时候另一队人回来报道,说找到了可能存在入口的土林遗迹,就在三公里外。
我确认无误,黎簇指挥伙计,一群人直接把营地搬到那片土林群里。土林群非常大,一眼望不到头。人行走在其间,仿佛走到了一片沙土堆砌形成的树林里,周围全是高大的模模糊糊的黑影,戈壁上的风在土林间穿梭,好像鬼哭狼嚎一般。
这里很像柴达木的魔鬼城,只不过流水侵蚀使得土林的沟壑更加层次分明,山脊上满是一条一条的皱褶,如同人皮肤上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