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下连肉都不能吃了。现在这野猪肉的效果，大概就跟斑之前某一次尝试炒肉后那个肉的效果差不多了……从那之后，斑和绯月就开始了外卖生涯。

“噫——”绯月捏着鼻子有些嫌弃地跳开，来到斑的边上，本想去抱着斑的手臂，但是一想到自己衣服上的血渍，就不得不作罢了。

倒是斑直接牵起了绯月的小手：“好了，这下该回家了吧。”

“嗯嗯。”绯月点头，同时看了看自己沾满血的手，有些嫌弃自己。

“回家洗一洗吧。”斑显然也注意到了绯月的小动作，“这点血没什么的，我不在意的。”

绯月鼓着腮帮子想，也是哦，大伯那可是战国时期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又怎么会在意这么点血呢？

可是绯月自己嫌弃啊！

“还有，苦无不要到处乱丢，如果可以的话，战斗之后要回收起来。”斑将刚刚被绯月随手丢掉的苦无递到她手里。

“是、是……”绯月有些嫌弃地接过沾满野猪血的苦无。

斑有些无奈地叹气，绯月这小孩儿不知道的是，买苦无也是要钱的啊。虽然他们不差钱，但是节约的习惯还是应该养成的。

想当年他们在战场上的时候，有时候苦无那可都是稀缺物品，经历过那个时期的斑自然不会像绯月一样大手大脚地乱丢东西。

“是兔子！”绯月突然将手中的苦无朝草堆里丢去，然后跑过去拨开草丛，果然，一只兔子正被绯月用苦无从脖子上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已经没了呼吸。

“耶！今天晚上有兔子吃啦！”绯月兴奋地抓着兔子的耳朵捡起了兔子，也没把苦无拔出来，就任由苦无扎在兔子身上，兔子血混合着野猪血从苦无的柄当滴落到地上。

虽然斑的厨艺真心不咋地，但是有肉吃总比天天吃外卖好啊！

见此，斑倒是楞了一下，虽然知道绯月大概是宁可抓着兔子的毛，也不想拿着沾满血的苦无，所以才会把苦无扔出去射中了一只兔子的，但是她对于杀兔子似乎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一般的小孩儿不都会矫情一下觉得下不去手的吗？甚至有些大人也是这样的，他们或许会说兔子和野猪怎么能一样，兔子又没有对我们造成危害，而且兔子那么可爱，怎么能下得去手？这种家伙斑见过许多次了。

他甚至还见过因为有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跑到刚刚制作好的陷阱边上，但是那个忍者为了不让小动物受到伤害，而导致陷阱的位置暴露，被敌人发现的事情。

但是绯月却对兔子和对野猪无异，说杀就杀了。这一点倒是挺像斑的，斑也很欣慰，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就这么杀了它吗？”

“对啊。”小孩儿拎着兔子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斑顿了顿，继续问到：“可是这是一条生命啊。”

“我知道呀。”小孩儿仿佛根本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也是生命啊，这我当然知道。”

小孩举平着手臂摇摇晃晃地在乱石上跳着走：“但是生命不就是这样的吗？我驯养老鹰，老鹰抓兔子，兔子吃草，我死了之后成为小草的养料，天经地义啊！”

“是吗？”这倒是斑第一次和绯月讨论这种深刻的问题，对于小孩儿观点，饶是一直看着她长大的斑也不由得惊了一下。

虽然他知道绯月的想法很对，但是一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小孩儿，究竟是为什么会有了这种想法？和平年代长大的小孩儿，又是像绯月这种衣食无忧的，大多都单纯得让人觉得有些蠢，斑也不是没见过村子里其他和绯月同龄的孩子。

而且，绯月在她面前也一直是一个乖顺可爱的小孩儿。甚至直到绯月放火烧学校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认知可能有一点点错误。

而且绯月的想法……斑有些沉默了。

大概对于绯月来说，人和其他动物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所有生命都在她心中达到了“众生平等”的地位。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因为这意味着，她对于人类，没有哪怕一丝丝的认同感与融入感。

这种“众生平等”的思想并不是什么善良，而是对周身的事物冷漠到了极致。恐怕在绯月心中，众生平等就意味着……所有生命都是不值一提的。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饶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斑，至今仍然保有着一颗善良的心，他建立木叶的本心就是因为他的善良，他对生命抱有善意。所有，他不知道绯月为什么会成了这样。

难道是……天生的？

绯月还在继续说着：“是呀，就是这样的，没有足够的力量的话，就只能做好随时去死的准备，所有生命不都是这样的吗？”绯月眨巴着大眼睛看向斑，一幅天真无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