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他的小恶魔(116)
他这次离家没给父母打招呼,所以不能消失太久,母亲才刚刚在哥哥那里受到刺激,他可不能再刺激她一次了。
克利切帮他掩饰得很好,他到家的时候一切都风平浪静。
躺在睡了十几年的床上,雷古勒斯望着天花板,手指情不自禁地抚过唇瓣,一个满足又肆意的笑容渐渐展露在他脸上。
这是他从未在人前露出过的笑容,那样彻底,那样不加克制,让人觉得危险又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份危险。
克利切在角落里看到它热爱的雷古勒斯少爷笑得这样高兴,好像得到了功勋章的士兵一样,骄傲地挺了挺胸。
时间流逝,暑假过去三分之二的时候,布莱克家族的挂毯上又有一个人的名字被烧毁了。
沃尔布加站在挂毯前,语气悲哀道:“他竟然背着我去接济那个逆子……是的,我一开始就该知道的,阿尔法德,他和那个逆子一样,他们是一样的……”
她好像对布莱克家近代出现了这么多不主流的成员感到茫然,烧毁了阿尔法德·布莱克的名字之后就愣在了那里。
雷古勒斯站在斜角处看着这一幕,那张属于荣耀的挂毯在此刻的他眼中可真是伤痕累累。
沃尔布加再刻薄,再偏执,她也是个女人,是个母亲。先是儿子和她大吵一架彻底离家出走,再是兄弟违背她的意愿接济被逐出家族的逆子,她感到自己连神经都脆弱起来了。
她转过身,抬眼的瞬间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雷古勒斯。
她重新摆出了优雅高贵的姿态,半点之前被伤透心的模样都没有。
“你要引以为戒,雷尔。”沃尔布加极力隐忍掩藏,但语气里还是暴露了一些她的茫然和不安,“你是这个家最后也是最大的希望了。”
雷古勒斯站在那动都没动一下:“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妈妈。”
沃尔布加苍白地笑了笑说:“很好,这样就很好。”她发完最后一个音节,像个幽灵一样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她的卧室。
雷古勒斯走到家族挂毯之前,看着上面被烧毁的空洞,某些时候他甚至会对那些被烧掉名字的人感到羡慕。
母亲看似绝情地逐出了自己的长子和兄弟,可在另一方面来看,她是彻底把阿尔法德舅舅推给了西里斯。
这样一来,被逐出家族的西里斯就不孤单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和他站在同一阵线的亲人,他们这些人不能联系和照顾西里斯,但阿尔法德舅舅今后就是西里斯名正言顺的监护人了。西里斯在舅舅去世之后,甚至还可以继承对方的遗产,不用担心未来的生活问题。
沃尔布加无法接受他们这类人存在于布莱克家族,但她也没有人们想象中那样绝情到毫无人性的地步。她用一种最体面最无可争议的方式为她不能接受的家人们选择了一条路。
这大概就是布莱克们最别扭的地方。沃尔布加绝不希望自己的心情被人得知,她大概宁愿人们觉得她无情无义,是个可怕极端的纯血女巫。
但现实是,作为母亲,对理念不合的儿子,注定会给家族和给他自己惹上麻烦的儿子,她已经做了她可以做的所有。
从此以后,他们将彻底划清界限,不管她是活着还是死了,哪怕变成一幅画像,也永远不会再对那个孩子展露任何仁慈。她所有的仁慈都付出在了今天,付出在了此刻,自此以后,他就只是她口中那个由她生下的孽种,毁了布莱克家优良传统的逆子。
九月一日,霍格沃茨开学日,沃尔布加和奥莱恩送雷古勒斯到九又四分之三车站。
他们一家三口站在一起,分别之前遇见了有说有笑走来的西里斯和詹姆·波特。
西里斯远远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只看了他们一眼就收回视线挤进了火车,雷古勒斯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平静地和父母道别:“再见,爸爸,妈妈。”
沃尔布加弯下腰,带着黑色天鹅绒手套的手轻抚过雷古勒斯的面颊,她灰色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唯一剩下的儿子,珍重地说:“再见,雷尔,不要忘记我对你说的话。”
雷古勒斯阖了阖眼,心想,我不会忘记的。
毕竟现在还能听你说这些话,给予你回应的,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雷古勒斯抬脚离开,他上了火车,在火车车厢里换上了校袍,并别上了暑假寄来的级长徽章。
他坐在级长专属的火车包厢里,莱姆斯·卢平作为六年级的级长同样也坐在这里面。
两人对视了一瞬,又飞快地各自闪开,雷古勒斯没有和他交谈的想法,卢平显然也是。他很快找了个借口出去巡逻了,其他学院的级长们见此也陆续找了理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