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用宅斗文的套路续写红楼梦(20)
贾政闻言更添不快说道:“儿女婚事自当谨慎,二丫头遭的什么罪,你又不是不知,我虽不管内事,也听人说那忠顺王妃悍妒异常,难道你就从没听过?况那忠顺王爷跟你我一般年岁,林丫头才几岁,如何是良配?”因提起迎春,想那孩子红颜薄命不过十七八岁便丢了小命,不禁悲从中来,不觉红了眼眶。
王夫人见贾政面改常色只当他不舍黛玉便劝道:“我如何不疼外甥女?老爷且细想,忠顺王爷正是天子跟前头等得用的人,莫说咱家遭了官司,便是没事儿的时候也难攀上这般贵婿。林丫头要叫太妃瞧上,一进门便是正经侧妃,任那王妃如何悍妒,上面有婆婆压着,底下有王爷护着,她敢如何?”
贾政捋了捋胡须未置可否,王夫人觑着他的神色接着说道:“再者近来家里事情也多,娘娘身子越发重了,宫里那些多是拜高踩低之人,什么都叫娘娘操心,娘娘怎么受得住?若得了忠顺王爷的助力,眼下这些祸事何愁没有善了?要我看这桩婚事论身份地位,论家业前程实在好的紧。我实是想不出老爷为何不应。难道老爷为了外人,倒不顾自己的嫡亲儿女不成?”那贾政听了这话想亲子困于牢狱不得解脱,想亲女囿于宫廷难以相见,想自小养大的侄女年纪轻轻丧了性命家里竟难为她伸张,想自己蹉跎半生科甲无成仕途无望家业难兴,想族中子弟俱都是斗鸡走狗丧德败行之辈,想祖宗何等基业传到自己这里竟沦落到卖女求荣的境地,如此诸般郁结连带近日来的求告无门种种烦恼苦楚一并涌了出来,顿觉万念俱灰,一时老泪纵横,捂脸恸哭起来。
王夫人从未见贾政如此,只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是,待欲劝解,却听外面下人喊“老太太醒了。”贾政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忙拿手胡乱抹了眼泪,起身预备去寻贾赦,走到门口方想起迎春之事还未告与王夫人知道,又掉头回屋,王夫人听了这事想自己抚养一场也掉了几滴眼泪,贾政特地嘱咐她务必先瞒下着老太太,等大家商议过了再回,王夫人如何不晓得其中厉害,忙点头应下,自往贾母院里去。
那王夫人才进贾母正屋,便见贾母大丫头名叫翡翠的匆匆忙忙跑了出来,王夫人只当贾母又不好了,忙的进了套间暖阁,却见凤姐跌在地上,小半幅缎地织金妆云凤纹裙都叫血染的通红,屋内众人都慌了手脚,平儿鸳鸯等都上手去扶,独邢夫人扭着脖项歪坐在椅子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见王夫人来哼哧冷笑两声道:“咱们家二奶奶当真是纤纤弱质,服侍太婆婆吃个药也能累成这样,不知道的还当咱们怎么刻薄不知体谅呢?”
凤姐自去年添了崩漏之症,一直也未曾好好医治,原先只是淅淅沥沥的淋漓不绝,不料近日平白多了许多事务,一时失于调养,竟成了血崩之势。今日一早起来便觉疲懒倦怠,腰间坠涨酸楚难忍,偏她向来要强,怕人说嘴,便仍挣扎着过来服侍。却不料当着众人的面犯了病,又受了邢夫人的冷语,只觉又羞又气,原本腊黄的一张脸竟憋的紫胀,想要辩驳又觉无趣,若不说话更添气闷,只得勉强笑道:“原也不是什么大症候,不碍事的。”话未说完便觉满眼金星乱迸,挣扎着还欲起身,却觉双腿绵软,使不出力来。王夫人见了忙吩咐平儿叫人抬她回房,又对着凤姐道:“即是身上不爽利便该同你太太说,何苦还要过来添事?”凤姐喘了一会儿,方觉眼前渐渐清明,只听那邢夫人冷笑道:“她自然是要装出一副孝顺孙媳的模样,好讨老太太的好儿。”凤姐听了这话越发羞愧恼怒,不由得滚下泪来,偏偏下腹又添胀痛,禁不住的哎呦个不停。邢夫人还欲讽刺两句,不料贾母听她们这般挤兑凤姐,早气的牙根发痒,只恨不能说话,手上虽没有气力,却仍把床板拍的山响,邢夫人见此也只得悻悻闭嘴,由着仆妇把个凤姐抬了回去,她自己也称病退了下去。只剩王夫人独自服侍贾母用药,少倾又有薛姨妈来探病。那贾母服过药仍昏昏睡去,王夫人细细吩咐了鸳鸯等人便拉着薛姨妈回房,姊妹俩未知说些什么。
只说那凤姐叫人抬了回去,平儿丰儿等都忙做一团,急着请大夫,满屋子丫头婆子都慌了,或去烧水或拿衣服又或去接大夫。独那秋桐素恨凤姐,巴不得她早死。眼见凤姐病重,便觉称愿,面上不露心里却美得念起佛来。
待王太医进来诊了脉又叫煎固本止崩汤,众人寻人参找药炉,乱的一塌糊涂,忽见贾琏从外边进来,拍腿叹道:“那孙绍祖简直不是个人,你是没见二妹妹,叫他打的都不成人样了,若不是老爷嘱咐不叫得罪他,我非拉他见官去不可。”说罢一声长叹,似要把近来胸中这股子愤懑一口气都吐出来。凤姐叹道:“咱们家这些姐妹里独二妹妹最是省事,去年她奶娘偷她的金凤,她也只知道息事宁人。偏她这样的人遇上孙家那杀才,白白送了小命。”话音未落,却见平儿捧了药来服侍凤姐吃,贾琏见熙凤神色倦怠蜡黄的脸儿微有些浮肿,心里难过,顺手接过碗来,轻轻得吹了吹,又尝了一口,方递到凤姐唇边,一面喂一面接着说:“当下事多正是求人的时候,况有老爷的话在那里,我本只预备唬一唬他,不曾想那孙绍祖听说见官两字倒把拉我进了内室,求着咱家叫说二姑奶奶是发了急病不及医治才亡故的,指天誓日的要找上好的板儿来装殓二姑奶奶,一概凡俗事都不用咱家操心,必把丧礼操办的风风光光,更说只要咱们应下,以后两家就还是亲家,平安州里亏空的那些银子也不必咱们操心,他自去安排。我也没敢应准他,回来先回了老爷,谁知老爷一听倒还喜欢。”凤姐冷笑道:“老爷自然觉着好,如此一来面子里子都有了,白赚几千两银子又保住了一门好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