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珠……”除了一个名字，月神不知道他此刻还能再说些什么。对不起吗？这么痛苦的经历，一句对不起又岂能弥补。

“求求你，求求你……”凝珠彻底感觉到了绝望，四肢百骸都有着一种刺骨的凉意，抓着他衣摆的手也不停地往下滑。

“凝珠，我……”月神语带哽咽：“对不起。”

虽然对不起什么都弥补不了，但此刻除了对不起，说什么都无用。

第六十六章 誓言

月神就这样陪在凝珠的身边，不发一言。过了很久，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到最后凝珠像是哭累了，便不再流泪，只是不停地抽泣着。

“你是天上的神仙吗？”凝珠用哭哑的嗓音问道。

“是。”

“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凝珠得到回复后沉默了良久才问出口，语气绝望到十分平静：“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挨打挨骂，我都忍了，因为爹娘那么爱我。可为什么我长大了，他们却死了。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都是好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活了几十年一直艰苦。为什么到最后却还落得如此下场？你们神仙安排命运时怎么就那么不公平。”

“对不起。”月神时常想，如果自己不和玉堰合谋，那么凝珠也不用被迫下凡受这么多苦。

“呵，命运对不起太多人了。”凝珠自嘲一笑，她慢慢的起身往山上走，她要将她的爹娘奶奶还有沐休回家的弟弟都埋起来。

许是蹲的太久了，一起身有点站不稳，原地踉跄了一下，月神连忙上来扶住她的胳膊，她直接推开了月神的手。

月神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神仙，你能告诉我这场火是怎么起的嘛？”凝珠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一边问。

“抱歉，天机不可泄露。”月神的声音也有些干哑。

“对呀！天气不可泄露，我都忘了。”凝珠不自觉地跟着呢喃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往山上走去。

可她走了没多久就直直的倒了下去，月神眼疾手快的上前托住了她下滑的身体。凝珠从早上赶过来就未吃过一口饭，连水也未喂喝过，一直到晚上。再加上周车劳顿，又一直的哭。身子便撑不住了。

“凝珠，凝珠……”月神抱着凝珠的身体，轻轻的换了两声。

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把凝珠带到另一处地方，先将她安顿一下时，就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他细细的分辨着那脚步声，很快便听出来那是谁的声音。他只能不舍地将凝珠放在了一处树叶铺平的地上，然后施一个法术就让自己隐身了。

那脚步声的主人是玉堰，他在与玉王爷商议过后，便回了院落里想将凝珠带过去，与他一同见一见父王。就发现了凝珠留下的纸条，他就准备在府里等凝珠回来。可天色已经黑了，凝珠还未归来，他也十分担心凝珠遇到了解决不了的急事，所以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越走越近，在离凝珠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便急匆匆地朝地上的人跑了过去。

他跑近后才确定那人就是凝珠，瞬间着急的心情蔓延至了全身。

“凝珠，凝珠……”他一边唤着，一边将凝珠轻轻地揽进怀里。

凝珠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玉堰的呼唤，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在她看到玉堰的那一瞬间，眼泪再次奔涌而出。

“凝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不要害怕，我在。”玉堰将她搂在怀里，十分紧张地问。

“玉堰，你终于来了，我好怕，我好怕就我一个人了。”凝珠一边哭着一边哽咽的。

“不会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的。”玉堰眉头紧皱。

“玉堰，爹和娘还有奶奶、弟弟，都被火烧死了。”凝珠死死的抓着玉堰的领口：“他们都死了，就只有我自己了。”

“不会不会，我会永远陪着你，你还有我。”玉堰看着这样几近崩溃的凝珠，只觉得心被插了无数把刀。

凝珠就这样半靠在玉堰的怀里，又哭了很长时间。

“凝珠，不要再哭了，你会把眼睛哭坏的。”玉堰心疼极了：“伯父伯母知道了，他们会心疼的，我也会心疼的。”

“玉堰……”凝珠还是慢慢的平复下来的心情：“玉堰，你帮我找是谁放的火好不好？”

“好。”玉堰替她擦着泪，将她的脸捧在手中：“我一定会查出到底是自然还是人为的！”

“玉堰……”凝珠心情绝望到只能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玉堰用十分温柔低哑的声音回应着。

“玉堰……”

“我在。”

“玉堰……”

“我一直在。”

凝珠让自己的脑袋埋在玉堰的怀里，又哽咽了一会儿，玉堰就这么轻轻拍的着她的背，陪着她一起。在旁边一直用隐身，看着他们的月神，神情再一次显得十分落寞孤寂。他将眼底的那一丝失落掩尽，便回了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