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珠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画面，玉堰正揉着因为喝太多酒宿醉而发痛的脑袋。

凝珠伸出手指在镜子上抚了抚他的脸：“师傅，你要振作起来，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去的。不管怎样，就算是脱层皮，就算是灵力尽废，我也要回去！”

凝珠站起来收了镜子。

她顺着当时走过的路，又找到了女娲娘娘。

女娲正在闭目养神，凝珠也不敢打扰她，就静静的站在下面。

女娲娘娘在凝珠一来时就感觉到了凝珠的到来，她就是不想睁开眼睛看到她那副苦大仇深的脸。

女娲娘娘就想假装闭目养神让凝珠赶紧离开，可是没想到过了很长时间，凝珠依旧固执的站在那里丝毫不动。

女娲娘娘没有办法，只得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睁开了眼：“你怎么还在这站着？”

凝珠对她这样的问话也不感觉惊讶，毕竟女娲娘娘是女娲，估计早就知道她站在这里了。

“凝珠有事相求。”凝珠道。

“如果是想离开这里，爱莫能助。”女娲道。

“女娲娘娘，如果我愿意废掉自己身上的修为，抽走我所有的灵力，那我能不能离开这里？”凝珠道。

“啊？”女娲娘娘像是没有明白凝珠的话一样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女娲娘娘，您说是因为你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所以没有办法离开无极大罗天。我是因为借用了伏羲的真神之力，所以也无法离开无极大罗天。那我如果没有了修为，没有了任何灵力，是不是也就可以一并把借用的伏羲之力全部退还回去，这样我是不是就能离开了？”凝珠道。

“你就真的那么想离开？”女娲问。

“嗯，我有一场深情不能辜负。”凝珠道。

女娲娘娘有些嫌恶的撇了撇嘴：“好好说话能死吗？别动不动就这样，恶心！”

凝珠低下脑袋，撇了撇嘴：“女娲娘娘，我不能再错过我师傅了。”

“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废掉了所有修为失去了所有灵力，那你就将会是一个普通女子，从此你就会经历生老病死，也就只能活一次。”女娲道：“而且并不是你废除了灵力就能马上离开无极大罗天，你以凡人之驱留在无极大罗天，更是会损及性命，只怕你回去之后也是活不了多久。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回去。”

凝珠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想过如果自己没有了修为，没有了仙法会是什么样子。自己以后会生老病死，玉堰还年轻，她已经老了，玉堰还年轻，她已经死了！

那如果她死了，玉堰又该怎么办？是不是会像现在这样那么伤心，那么颓废。那她回去有什么意义吗？只是短暂的幸福和快乐，以后却是永久的痛苦和难过。

凝珠沉默了半天没在说话。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女娲道。

“是。”凝珠道。

“凝珠，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算在你的生命中留下再灿烂的痕迹，那也只能成为过去。”女娲道。

凝珠低着脑袋不说话，过了半晌才咬着牙道：“他不是过去，也永远都过不去！”

女娲见过太多痴情人，见过太多难舍的情爱，她只是微微叹的口气：“哎，这只是时间问题，你只要让自己记住迟早要放下，那么迟早就会放下。”

凝珠知道怎么同女娲娘娘说都说不明白，于是她也不在拗着她：“我明白女娲娘娘说的，我会记在心里的，我会好好想想的。”

凝珠在回到自己房间时，总觉得浑身都有些脱力。

她如果不离开这里，玉堰会一个人留在神界，会孤独，会伤心，会难过。

可她如果离开了这里，她就会是一个凡人之躯，而且老的还要比平常人快，如果她死了，玉堰还是会孤独，会伤心，会难过，甚至又会搭上自己去救她。

真是向前走行不通，向后走还是行不通。凝珠第一次觉得做选择是那么困难，她无力的抱紧了脑袋，不知道该如何做。

凝珠把镜子拿出来，又开始对着镜子发呆。

玉堰在那里盘腿而坐，像是在修炼，但又不像是在修炼。

就在她凝神想准备看清楚玉堰到底在干什么的时候，她就猛地一下被吸进了镜子里。

凝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就到了乾坤殿。

“师傅又在做梦了？”凝珠自言自语道。

“凝珠。”玉堰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凝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离开了我！”

凝珠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师傅，你居然在梦里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难道这不是吗梦？难道我回来了？”

凝珠说完之后脸上就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难道她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