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哇噢，你确定？”托尼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青年。

“我确定。”

“唔，”托尼摸着下巴思考三秒，小心翼翼地道，“我们是朋友对吧，布洛迪，尽管你在不久之前还对我说出了‘肾虚’这个词，尽管我说过你还是个没破处的小鬼，但是我们的确是朋友，对吗？”

布洛迪“……”他的嘴角抽了抽，忍耐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托尼打了个响指，一副他终于可以说出心里想说的话的放松样子，“我可以不喝吗，这个颜色看起来太奇怪了。”

布洛迪面无表情盯着他。

托尼“……我开玩笑的。”

他伸手拿起玻璃瓶，扭开盖子，仰头干脆利落地喝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等他放下来的时候，脸都皱起来了。

“！这股味道，就好像我曾经闻到的史蒂夫那一直不洗的臭袜子的气味一样……”

队长他知道你背后这么造谣他吗，布洛迪无语地想。

在等候药效起作用的过程中，布洛迪一直注意着托尼的脸色，在大概几分钟后，开口道“感觉怎么样？”

正挣扎于嘴巴里的死亡味道中的托尼勉强腾出点注意力感受自己的身体，随即就看到他的表情由一开始的夸张渐渐转变为正常，露出沉思。

“好像……身体要轻松了些。”

托尼·斯塔克从来都是一个行动派，他在感觉到身体似乎产生了变化后，立刻迫不及待地拉扯开了衣服，大大咧咧地露出了胸膛，低头看着胸口，摸了摸那个反应堆附近的皮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那些黑线延伸开来的地方，颜色好像变得稍微浅了一丝丝。

这种发现让他瞪大了眼睛，他腾地抬起头看向布洛迪，嘴唇抖动了几下，才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嘶哑“嘿，这是……真的？”

布洛迪神色认真地点点头。他并没有面上表露出来的那么冷静，在确定了他研制出来的药的确起了效果后，之前一直存在于心中的忐忑才终于消失，让他忍不住微笑起来。

“除非我们两个都突然变成了近视。”他开起玩笑。

托尼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哑声道“我……”

“嗯？”

托尼站起身，绕过茶几，站到了布洛迪面前，深吸一口气，然后弯腰一把抱住了他。

布洛迪一怔。

“托尼？”

“别动。”

布洛迪只感觉到托尼的脑袋压在了自己肩膀上，让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能听到沙哑地，有些颤抖的声音，“嘿，亲爱的，你可真是……”

“真是一个让人难以讨厌的小鬼。”

抱住他的男人低低地笑了声。

“好吧，我以后不会再说你是个没脱处的小家伙了。”

布洛迪“……”

这个拥抱持续了大概十几秒才松开，托尼的情绪也不再失控，顶多只能够从他略有些泛红的眼圈里看出他之前那难以平静的心情。

除非是那些对人世失去希望，或者是没了活下去的动力的人，否则没有谁会愿意死亡。而托尼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无趣，自然也不希望自己那么快死，一切的掩饰只不过是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操心罢了。如今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他内心的欣喜难以言喻。

“不过，这个暂时只能够缓解，也没彻底解决你身上的毒素，”布洛迪转而提起这个让他有些头疼的问题，他停顿了下，缓缓道，“除非，你停止使用它。”

托尼脸上的表情一敛，抬手摸了摸胸口的反应堆，眼神有些复杂，“我……”迟疑几秒，托尼咬咬牙，“如果彻底拿出我体内的弹片的话，我……”

托尼长长吐出一口气，下了决定，“我会停止它。”

托尼能够改变想法，不执著于使用反应堆，布洛迪心下顿时一松，但又为眼前这个新的问题而苦恼起来。

托尼身体里的弹片细碎且深，有些甚至紧贴着心脏，如果说毒素问题他还可以试图解决的话，这个手术以他目前的程度还无法做到，而能够完美解决取弹片手术的斯特兰奇又……

一直有跟斯特兰奇联系的布洛迪知道，斯特兰奇的双手并没有恢复，依旧还是无法重新变回那个外科医生。

“嘿，别露出这种表情，”托尼轻笑，反过来安慰布洛迪，“亲爱的，至少你解决了我目前最大的问题，我想我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那个可以解决这些小弹片的家伙。”

布洛迪看着托尼，看着对方脸上自信的笑容，也不自觉地嘴角弯了起来。

“你说的对，托尼。”

……

“哒哒哒。”

布洛迪坐在电脑桌前，手指在键盘上按动着，记着笔记，时不时会停下来，思考一会，然后想通了般眉毛舒展开来，继续打着字，已经长大了一圈的布莱恩蜷缩在他的脚边呼呼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