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如同寒气渗进德拉科的皮肤，令他浑身僵硬。他已经无法思考了，他知道他的任何辩解都没有用，伏地魔不会相信，也不会原谅，他只能认错，然后承担这一切。

“我错了，爸爸，对不起……”他恳求道，“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给我个机会，爸爸，我以后不会再犯错了……”

“你觉得杀死你父亲只是简单的犯错？”

“我没有想杀你，爸爸！”

“我希望你明白，德拉科……上一个想杀死我的吸血鬼猎人，他的尸体残骸还躺在树林里。”伏地魔的眼睛浓得像血，“我以为你会懂得感恩，我的男孩……”

“不——不要，爸爸，不要——！”

他拉下了德拉科抱着他脖子的手，面无表情地将他推进了冷水中，男孩凄厉的尖叫撕裂了黑暗的冷藏室。他的肉体像一条白鱼，一下子沉到了底，又马上浮起来，在水中挣扎。细水从他突出的肋骨间流下，一格一格，滑过微微起伏的胸脯和窄窄的腰，还有两腿之间的性器。他仔仔细细地欣赏着德拉科漂亮的胴体，他不是第一次觉得他的身体非常完美，颀长、瘦削、细腻，深入的时候总会紧紧包裹着他，仿佛一种眷恋。他感觉到这种眷恋，它令他着迷……他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牵引着他，时隐时现，令人神往。他着迷于他的身体，逐渐蔓延到他所做的一切，他说的话，做的动作，内心的想法……他很好懂，弱小而赤裸，可有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看不透他，比如现在。

他还是着迷于这一切，和德拉科做爱的时候，他每时每刻都要压住将他撕裂的欲望。他会痛，会哭，他那么稚弱，毁灭他比保护他容易得多。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他抱在怀里，让他始终处在自己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以免他受伤或是逃走。可他始终握不住他，他总想着从他手中溜走，逃回他来的地方。他以为他会听话，会感恩，可他却将刀刃对准了他。

“不，爸爸，放我出去，爸爸，”男孩的声音从水中传来，他扑腾着，溅起的水洒在他的袍子上，将他的衣服淋得湿透，“爸爸，爸爸！”

伏地魔定定地看着他，男孩苍白的脸在水中起落，他紧皱着眉，眯着眼，不停地呼唤着。男人走上前，蓦地俯下身，捞起他的后脑勺吻住了他，死死咬着他的嘴唇。德拉科被吻得颤抖，他挣动着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努力地拱起上身，可动作幅度越来越小——他的身体僵冷无比，快没有知觉了。一吻完毕，伏地魔狠狠地甩开了他，德拉科猝不及防地跌回水里。男人抬起手，指尖亮起了深蓝色的光芒。

德拉科的眼睛被水糊住了，他伸手想去抹，可这水似乎有生命似的，死死地缠住了他，让他无法动弹。他难受地挣扎着，一个劲地叫着爸爸，却只感觉水越来越冷，寂静中回响着他的扑腾声，还有一种细微的、如同昆虫啃噬树叶般的咔嚓咔嚓的声响，德拉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叫喊着，爸爸，爸爸，那一声声呼唤宛若悲鸣。

“我错了，爸爸，放过我吧，我会听你的话……”

“对不起，爸爸，我回来了……”

“爸爸，爸爸……”

伏地魔注视着他，幽蓝的光在水中漂浮着，冰冷的水从表面一点一点结成冰，慢慢向四周扩散。男孩还在求饶，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四肢已经被渐渐凝固的水冻住了，难以挣扎。不要，爸爸，他嘶哑地哀求着，不要，求求你，不要……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声音都会动容的，他想，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脖子，蓝光闪过，男孩的脖颈上结了一层霜。求求你，爸爸，似乎感觉到了伏地魔的靠近，德拉科竭力想抬起头，可他的声带似乎也冻住了，只能发出气音。

爸爸，爸爸，他说道，求求你了，爸爸……对不起，我只是想回家，爸爸……

蓝光在缓慢地蔓延，结冰的咔擦声渐渐成为了房间里唯一的声响。半个浴缸都被冻住了，德拉科的气音越来越轻，伏地魔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他苍白的嘴唇。

“睡吧，德拉科。”他低声说道。

德拉科想摇头，可他已经动不了了，他的眼皮冻上了一层薄冰。不，他张着嘴，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发出了声音，他的耳朵已经冻在了冰里，不，爸爸，我没有想杀死你，我没有——

伏地魔直起身，抬起手臂，一团明亮的蓝光在掌心蠕动。德拉科脸上的冰正在飞快蔓延，薄薄的蓝色如同生长的羽毛合拢他的脸。他努力想发出声音，嘴唇艰难地蠕动着，上下开合。我没有，爸爸，爸爸……我回来了，我爱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