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觉得极有可能。但是……

“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有。”楚留香道：“你瞧见任帮主娶妻深受感染，为此动了凡心，也想娶个漂亮的老婆。”

话题兜了一圈，又绕了回来。

无花双手合十，笑容文雅地念了声“阿弥陀佛”，道：“小僧一心向佛。”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吃酒之际，一阵香风飘来，无花肩头被人轻轻撞了下。

他抬眼看着和旁人聊天的楚留香，又看了眼好好待在任慈身边的南宫灵，抬脚跟随那人离开。

空气中四处飘荡着清雅的花香。

风中，裙裾翻飞。

一袭红衣的少女目光放肆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和尚。忽而，她娇俏的脸上绽放一个甜美的笑容，她的嗓音更加甜美迷人，道：“我叫长孙红，你叫什么？”

无花道：“小僧法号无花。”

长孙红道：“娘娘她说的不错，你确实长得很好看。”

无花最恨别人拿他容貌说事，他心里不痛快，面上依旧一派祥和，道：“姑娘口中的娘娘是谁？难不成是宫中的贵人？”

长孙红眼中划过一抹轻蔑，道：“娘娘可不是那些为个臭男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女人。她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也是你最亲近的人。”

“哦？”无花道：“小僧可不记得与哪个女人亲近过。”

长孙红一噎，跺了跺脚，道：“谁说没有！生你养你的人是谁？”

无花淡淡道：“生我之人，小僧自然清楚，养我之人，小僧便不记得了。”

长孙红：“……”

少年长这么大，没娘娘多少功劳是不争的事实。

长孙红咬了咬唇，美目动了动，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道：“你知道我来找你做什么吗？”

无花不想跟她玩猜猜猜游戏，淡淡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姑娘请讲。”

长孙红泄气了，这个小和尚很难搞啊。

再难搞，她也要完成娘娘给她的任务。不然的话……

一想到搞砸事的后果，她生生打了个冷颤。

“我奉娘娘之命而来。”长孙红嗓音娇媚道：“娘娘对你成为天峰大师的徒弟很是欣慰，故而与你共商大业。”

“阿弥陀佛。”无花双手合十，道：“小僧入了佛门，早已斩断尘缘。俗世的是是非非，小僧无法插手，也插手不了。”

长孙红惊愕道：“莫非你连娘娘都不愿认了？”

无花道：“小僧记得自己的母亲是谁，她是天枫十四郎的妻子，名唤李琦。不知你口中的娘娘又是谁？”

长孙红哑然。

李琦和石观音是同一个人，但是她们的名字所代表的意义不同。

见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无花冷笑道：“你回去告诉那位娘娘，天枫十四郎五年前因寻妻不得，绝望而亡。他们的儿子各自有了归宿，不劳娘娘费心，望娘娘照顾好自己。”

他对石观音本就无多少母子亲情，自天枫十四郎死后，仅剩的那点母子之情也随风消散。

……

婚宴上，有人猜拳打赌，有人高谈阔论，有人喝得酩酊大醉，又有人蹲在墙角抽着旱烟，弄得房间乌烟瘴气，

无花一进去，秀眉微微拧紧。

“无花。”一条修长有力的胳膊搭在他肩上，满身郁金香香气的年轻男人凑了过来，状似抱怨道：“找了你半天，你去哪儿了？”

鼻端忽然钻进一缕香味，清甜的，柔媚的香味。

楚留香认得这种香味，这是女人香。

于是，他震惊了。

“你刚才还说一心向佛，一转眼就勾搭上小姑娘。”

无花道：“我何时勾搭了别人？”

楚留香道：“你别不承认，你身上有女人味！”

有女人味的无花：“……”

说错话的楚留香：“……”

“口误口误。”楚留香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我的意思是你身上沾了女人的香气。”

无花优雅地笑道：“你鼻子又好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无奈道：“你知道的，我鼻子多数时候不灵，偶尔又起点作用。”

无花道：“刚才遇到一位有意思的少女，和她多说了一会儿话。”

楚留香道：“聊了些什么？”

他随口一问，并不期待无花坦白。

无花却开口道：“她想不开，想嫁给一个和尚。”

长孙红确实有这个意思，还明示他说石观音对此事乐见其成。

楚留香长眉一挑，道：“那个和尚该不会叫无花吧？”

无花道：“你果真聪明。”

楚留香：“……不是吧，真有小姑娘看上你？”

无花微笑道：“我很差吗？不值得别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