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突然一用力，诸葛亮呀地叫出声来，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听到埋在颈间的声音含糊道：“是容易留痕的体质呢……”

这样正好。

诸葛亮似懂非懂，摸了摸自己的锁骨，感觉摸到了一块牙印，旁边被咬过的地方也微微地红肿起来。

这也是特殊服务吗？

他恋恋不舍地与李白分开时，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温柔地再次道了晚安：“明早见，阿亮。”

*

诸葛亮顶着那一块吻-痕带李白进了家门。他镇定自若，坐在旁边沏茶，表现得无懈可击，看着一旁的李白言笑晏晏，从容地应付着两位长辈的唠嗑。

后来，诸葛亮手里的茶壶就被他抢过去，熟练地展示了一番泡茶技术。

不仅是他老爸老妈面露赞赏，连诸葛亮都有些惊奇，干这行的莫非都和李白一样，样样精通？不，应该只有他一人如此。不然，客服在屡战屡败后，不会还那么信心满满地将李白的名片介绍给自己。

果然一切都在李白的掌握中，顺利地进行着。时间过得很快，诸葛亮本该感到高兴的，可现在却有些分神，不自觉地看向了厅里挂着的时钟。

等今晚结束，结清了款项，这梦幻般的男友体验是不是就结束了？

他不恰当地联想到灰姑娘和十二点消失的魔法。不，李白并不会消失，他只是会从自己身边离开，去寻找下一个顾客，再对他施展自己浑身的魅力博取欢心。

饭桌上谈笑风生，老妈还兴致勃勃地给他们开了一瓶红酒。诸葛亮喝到嘴里，舌头上只觉得酸溜溜的，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李白虽然好酒，却婉拒了这番好意，因为待会总得有个人开车回去，爸妈也都清楚，给他换上了橙汁。他乐呵呵地举杯敬酒，倒也怡然自得。

……

诸葛亮平时很少喝酒，这回一不小心多喝了几口，渐渐地后劲上来，开始犯晕犯困。李白便适时地提出该回去了。

本来该留下来洗完碗再走的，现在也不方便了。还好他老爸老妈都十分通情达理，叫他们回去早点休息。

等两人走了，诸葛老爸将碗筷收拾到厨房，跟夫人耳语：“你看成不？”

老妈很镇定：“虽然我也很震惊，但既然是小亮看上的，那就无所谓了。”

老爸却想得更深远，更全面一些，托腮思索：“那小子可不简单啊，我只是有点担心……儿子他跟以后的甲方谈恋爱，会不会有压力？”

“那也不至于吧。”老妈乐观地说，“李家儿子要是会在意这么多条条款款，能一天到晚不回家浪迹天涯吗？”

……

李白开车送到楼下，看着副驾驶座上睡意朦胧的诸葛亮，顺理成章地扶他上了楼，从兜里找出钥匙开门，扶着他跌跌撞撞地进去。

诸葛亮其实也并不是很醉，摸到了沙发便坐下来，低下头把脸埋到了手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李白摸索着开了厅里的灯，然后找到厨房去给他倒水。诸葛亮闭着眼睛，听到他的脚步声晃过来，接着将温热的水杯递到手中。他喝了一口，是甜的，蜂蜜水。

应该是用来醒酒的。

诸葛亮喝完蜂蜜水，摸了摸脸颊，还是有些烫，但意识似乎稍微清醒了一些，仰起头，发现李白正静静地看着自己，也没说话，后知后觉地去翻手机。

是要结款了吧？

出于习惯，他已经开始默默算起这几天的消费和额外服务，但头晕乎乎的，什么都算不清楚，在脑子里打了一团乱七八糟的结。

李白被他那双迷茫的眼睛注视着，终于没忍住俯身靠近了他，伸手托起那泛红的脸颊：“是不是不舒服，想吐吗？”

诸葛亮无力地摇了摇头。

“没……”

他安抚地说：“那就睡一觉吧，今晚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好好放松下来了。”

结束这个词戳得诸葛亮心里酸涩起来，无意识地抓紧了手机，然后又猛地扔了出去。咣当一声，手机壳砸到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李白有些诧异，愈发放缓了语气问：“怎么了，哪里出问题了吗？”

那耐心温柔的声音终于让诸葛亮忍无可忍，伸手抓住李白的衣领，将他拽到了身边的沙发上，咬紧牙关，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天，他泄了气，低头埋到了对方的肩上，吐出一口气，喃喃道：“你为什么这么……”

只是几天的虚假男友而已，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地对他这么好？以前每一次的工作，也是这样对他们的吗？光是这么一想，就让他无比难受。

“啊？”李白一愣。

算了。

诸葛亮感觉自己心态出了点问题，在偌大的沙发上翻了个身，随手抓了个抱枕过来把脸藏了进去，恹恹道：“你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