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之魔童降世同人)【藕饼】全天界都知道我在追你(33)
没有。也许曾经有过,但那也只关乎血债。如今,哪怕一粒尘埃都跟他没有关系。
使了个小法术,哪吒手里的灯被点亮,熟门熟路地回到敖丙的房间,手心一托,莲灯由一团仙气护着,漂浮到半空,晕出一团模糊的橘光,照的满室昏黄。哪吒不大满意,又掐了个决在灯芯里,房间里立时光辉灿烂。三两下除去长袍,他只着里衣,躺到床上,比先前更加娴熟,将暖被掀出一角,拍了拍床道:“星君,不早了,快过来歇息罢。”
该纠结的都纠结过了,再多思虑倒显得矫情,敖丙只点了点头便躺进哪吒专为他留的被褥。睡至半夜,敖丙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化成龙形在东海泅水,游的过于畅快,一不小心被卡进了礁石缝中,那石缝十分了得,他越挣扎卡得越紧,不一会就让他呼吸困难,竟怎么也挣不脱,就在以为要窒息时,他从梦中睁开了眼,赫然发现哪吒的手脚缠在他身上,将他紧紧束在怀里,温暖的吐纳喷在他的颈侧,搔得有一点痒。敖丙反抗了一下,没能摆脱,若是更剧烈一些的话,必然会惊醒他。于是又任由着他抱了。
明亮的光线里,敖丙睁着眼,没有什么睡意,脑中想回忆一些事,却发现没什么事可回忆。想来想去,记忆最初的开始竟然就是从东海与哪吒相遇之初。又想回忆一些人,更无人可供回忆,连东海里的龙都生疏了不少。
这时候才察觉出一件事。他脑海中所有的记忆仿佛被东海那场婚宴隔成两个部分,婚宴之前所有的记忆像一副副黑白色的山水画叠加在一起,模糊不堪,单调到何时何地随意展开哪一副画卷都无所谓,而东海婚宴后,一抹肃杀的鲜红骤不及防地涂在他的黑白画卷上,鲜红骄矜,锋芒张扬,无法忽视,由不得他屏绝。
如今,他的画卷上,色彩最艳丽的,便是哪吒的红,耀眼夺目。
敖丙自诩不算个聪明人,可也不笨,这些都意味什么,他多少能明白一点。
只是,不应该的。
委实不应该的。
所有记忆加在一处,怎么算都不像是三千多年的。三年还差不多。但敖丙也这样过下来了。人和事,记忆中最深刻的,竟然都是关于哪吒的。这才认识多久?月余尚且没有。他比谁都清楚,这种情况绝不应该发生的。
很自然的,他想起了哪吒那粒海螺吊坠,现下,光线很好,他们挨得如此近,敖丙只消轻轻吹一口气,就能让他的吊坠从里衣中露出来。
他这么做了,浅色左旋海螺暴露在他眼前。海螺用的简单的火诀缩小,这种仙术敖丙会解,轻易就将海螺还原。
真的和他的丢失的那只很像,除了尾端用一根红绳穿过,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敖丙有些好奇,天底下会有这样相像的海螺么?
左旋海螺虽然稀少,终究是凡物,算不得珍稀。考虑到对方毕竟是通天太师,手里有一两个左旋海螺是很正常的,实在不能就此断定这枚就是自己的。除非将海螺拿起来吹一吹,断一下音调。天底下左旋海螺绝不会有两种同样的音调,寻常人听不出来,但敖丙从前住在海底龙宫,最熟悉的就是海螺,因此能分辨出来。
可眼前这枚海螺属于太师的贴身私物,看起来也宝贝得厉害。敖丙委实做不到因怀疑和自己的海螺相像,便私自拿来吹响。他捧着海螺看了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念诀将海螺缩小,完璧放了回去。
翌日,天色才蒙蒙亮,华盖府依然寂然,哪吒率先醒来,没有惊动一草一木,踏着天宫尽头异常明亮的晓星,奔往凡间灌江口神主庙。
凡间已是夏末初秋时节,灌江口枯草连成一大片,枯黄的草色里只耸立着一座摇摇欲坠的神主庙,再没有什么地方比此处更凋敝萧条了。杨戬不爱管凡间闲事。凡人在神主庙前虔诚许愿,不论为功名利禄或是为幸福安康,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生死瞬息之间的浮游在名为人生的苦海里挣扎而不自知。他只揉着黑子圆溜溜的脑袋,把那些愿望当成一个个笑话来听,一概置之不理,久而久之,人们知道了神主庙里的神不管事,于是香火越来越稀薄,神主庙越来越寒酸。
三圣娘娘庙则完全相反。三圣母杨婵对前来的人们,只要愿望合情合理,几乎是有求必应,逐渐的,三圣庙聚集十方香火,旺盛得庙内炉烟终日缭绕,杨婵为凡人的愿望奔波,也忙碌得脚不沾地。但不论如何忙碌,每月杨婵总会抽一两天时间,来哥哥的神主庙里,帮忙整理擦拭,不然按照杨戬的性子,神主庙便是塌了,也绝不会伸手管一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