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娘娘负责躺赢+番外(87)
耿氏摇头:“我再不吃东西,爷没在道观里修炼成仙,我先饿成个舍利子了。”
说完两人都笑起来。
宋嘉书从前就知道,耿氏跟自己一样,虽也抄佛经也拜菩萨,但都是跟着众人一起的缘故。她自己对佛祖,还真没多少虔诚。
两个人相视一笑,但也不敢笑出多大的声音来。
耿氏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今年年景不好,也是奇怪,才四月份啊,天就热的这样起来。”
“听说前院念书规矩大,阿哥们上课的时候,甭管寒暑,该捧着书坐一个时辰就硬是坐着。冬日穿厚点点着碳炉子也罢了,可热起来孩子们就遭罪了。”
宋嘉书点头:这里的孩子又不像从前自由,小T恤小短裤一穿,还能凉快点。
王府里的阿哥,穿衣要求都是盘扣扣到下颌,袖口不能敞着,领子是领子,腰带是腰带的,就是走过来一定要是个板板正正的小公子。
再加上贴身穿的一套里衣,到了夏日热得很。
尤其是弘昼,小胖墩就更热了。
耿氏和奶娘又不敢给他少穿,生怕把孩子冻着,小孩子染了风寒可不是好玩的。
宋嘉书搁下手里的茶杯:“我也想来着。要不就多做点纯棉的剪了领子袖子的里衣,把里头的绸裤也裁短,做的宽宽松松的,到了盛夏,孩子在自己屋里读书练字的时候何苦穿的那样子捂痱子。”
然后招手让人拿来两套她带着白南做好的,基本跟现代的短袖睡衣睡裤似的里衣。
这裁减也简单的很。
“那套大点的,是给弘昼的。”
耿氏拎起来看了看,笑道:“姐姐跟我只会说不一样,你是成算在心里呢。”
一看就是洗了好几水都揉软了的清江细棉布,裁减虽然很简单,但各处线头都特意埋了起来,从里面摸也一点儿不扎手。
耿氏看了看,准备趁着夏天前,把自己小库房里的棉布也消耗两匹,给儿子多做几身换的。
她收了一半,忽然道:“姐姐,四爷不会不高兴,嫌我们宠着孩子,或者嫌两个孩子吃不起苦吧?”
宋嘉书有点恍惚:她一直以为耿氏敢说敢作呢,到处打听小道消息。
原来她的敢作敢为,都是冲着后院女人去的啊。她不怕得罪两位侧福晋,也不是很怕得罪福晋。
但她心底对四爷原来这么畏惧。
宋嘉书今日看着耿氏,才忽然更深刻的体会到了这里人对尊卑的畏惧。她的手拂过两套小衣裳。
“这世上,又不是所有苦都值得吃。凡背书背一百二十遍,这是为了功课扎实要吃的苦,可活生生把孩子闷出一身痱子来,我不愿他吃这样的苦。”
——
不单单耿氏觉得今年年景不好,四爷更觉得今年流年不利。
准噶尔生事,要是搁皇上年轻时候的脾气,御驾亲征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康熙爷是允文允武,学贯中西,要什么有什么。只是再全才的英雄,如今也迟暮了。
四爷坐在书房里:皇阿玛让他们兄弟们各自回去想一想,推举一位合格的大将军负责此战。
他们都是在皇阿玛手下无数次揣度过圣意的。
朝廷能打仗的臣子有,甚至年羹尧还是皇上亲自指到西北去的呢。
但皇上还要一位能‘凡事定主意’的大将军,大概就是要一位皇子去压阵。
想到这里,四爷心里就一阵滚烫一阵冰凉。
他又想争又不能争。
年轻的时候,他跟大哥和太子爷都是跟皇阿玛出征过的,军营里事务他也熟惯,想想若是能拿到一部分兵权和军功……
滚烫又被冰凉覆盖,这么多年了,皇阿玛给他的差事,基本都是跟户部民生挂钩的,虽然让他领着镶白旗,可也没让他动过一次兵,跟当年放手让大哥胤褆带兵的的态度截然不同。
而且他刚丧了两个女儿,皇阿玛正在怜悯的时候,他这时候跳出来争兵权,只怕会勾起皇阿玛反感起疑,从前几年的淡然就全都白费功夫了。
他用笔在纸上随手涂抹着利弊,可看到丧女之事,四爷又猛然摔了笔:什么时候连丧女这样的锥心之痛,都被他算在了利弊里头!
他一时只觉得恨得咬牙。
不知是恨自己,只得让女儿一副杉木敛葬了,还是有些怨皇阿玛,这些年把他们这些兄弟都抓在手里,像是抓着一把骰子,炉火纯青的玩弄着,想掷出几就必得出几,若是骰子不听话,就直接扔掉。
四爷想,他是渐渐明白太子二哥的。
那时候他跟在二哥后面,不知道二哥怎么不能等等,怎么就日渐疯狂起来,明明都是太子了,却把自己一朝葬送。
可如今,他也疯狂的想变成那只手,他做够了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