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娘娘负责躺赢+番外(246)
家人要道别,有外人在自是不方便。
胤礽对此倒是微微有点诧异,觉得这孩子倒是难得细心,也没有仗势霸道的意思。如今胜负尊卑已分,君臣已定,这孩子作为新出炉的皇子,没有骄矜礼数周全不说,还有这份体贴,也是难得。
这个孩子未来会是什么样呢?
老四的孩子少,又无嫡子,将来储位只怕又是一场乱子。只是结局如何,自己怕是看不到了。
于是胤礽便解下腰上悬挂的一块羊脂玉佩:“你的名字是弘历?听小太监们说,你曾入宫被皇……大行皇帝教导过些时日。这玉佩,也是曾经大行皇帝亲手赏我的,送给你吧。”
弘历上前恭恭敬敬的接了,慢慢退出门去。
咸安宫门口,立着手持兵刃身着甲胄的一纵兵士,领头的还是老熟人,隆科多的亲信额宜苏。
经过畅春园一夜,额宜苏跟弘历也熟悉起来,甚至还有点同舟共济之感。
见了弘历自己出来,也就比较敢说话:“阿哥爷,差事可顺利?”
弘历点了点头,手里捏着方才二伯父送的玉佩。
这些日子太多事情扑面而来,哪怕在丧仪上,说是在哀悼,弘历也是按照阿玛的吩咐,随时警惕着,观察着他那些叔伯和堂兄弟们是否有异动,没有一丝放松的时候。
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捏着当年皇玛法带着殷切期盼,送给最爱重嫡子的玉佩,弘历才真正觉得,皇玛法去了。
他真的很思念皇玛法。
——
弘皙出门的时候,眼睛有点微红,见了弘历后,神色也有些复杂。这一年来,两人一起跟着康熙爷,读书、骑射都在一处,可从今日起,两人的生活便要天差地别起来。
一个入紫禁城当正儿八经的皇子,一个虽被封了郡王,从此后却只能带着妻妾儿女住在京郊郑家庄,估计出门一趟都会有人盯着跟着,要做一辈子老老实实的‘郡王囚犯’。
弘皙和弘历上马,后头自有一队侍卫跟随,另有一队负责‘护送’理郡王的亲眷。
弘皙身上有郡王爵位,明日就是登基大典自是要出现的。
故而弘历今日要先与理郡王一起,将其家眷送到郑家庄,然后两人再一并返回京城,参加登基大典。
待大行皇帝丧仪完毕,理郡王就能出京跟家人团聚了。
如此,明日这要紧的一日,将胤礽、弘皙与其家眷分了三处,无论是哪一方想有异动,都要顾忌其余的亲人。
弘历骑在马上,算了算今日要赶的路程,心道:好吧,今日是不用想着停下好好吃饭了。
又想起昨日阿玛不肯用膳,连着额娘也只吃了一口饭,不免担忧:不知今日阿玛额娘能否多进些饮食呢?
弘历的担忧很有道理。这一日,为着德妃的绝食明志,他的阿玛和额皆是陪着粒米未进。
不但雍亲王府的人今日吃不上饭,怡亲王亦是如此。
且说养心殿中,待十三爷转回去屋内,就见书房内一片狼藉。
作为新上任的内务府顶头上司,十三爷安慰自己:不要紧,本来养心殿的东西也都是旧日的,等登基大典后也要换新的,此时由着四哥砸吧。
待他听闻了德妃娘娘的所作所为,便也为自家四哥感同身受的伤心起来。从皇阿玛驾崩的十一月十三日晚起,至今,十三爷是亲眼见着的,四哥真是日夜不休硬扛下来的。
他知道,四哥是个仔细人,也是个好强的人。为着明日登基大典能顺利,真是跟熬鹰似的苦熬,许多事情都亲力亲为。谁料到最大的一个拆台就来自于自己的亲娘。
然而怡亲王也只能劝四爷有限的时间——他还要去忙登基大典的事儿呢,如今得备下两套流程,若是准太后肯出席便是正式流程,若是太后执意不肯在登基大典露面,仪式程序自然又有变动。
所以这一日一夜加上明天的大典,怡亲王也得做好二十几个时辰不用睡觉的准备。
——
永和宫中。
宋嘉书觉得眼冒金星。
虽然晨起她特意吃的很饱,然而经过一上午的举哀,也早已腹内渐空。
此时跪在德妃的永和宫觉得十分煎熬。倒不是冷,而是热:永和宫内不单地底下铺设有烧的滚烫的地龙,屋内还烧了好几个火盆,挂着的厚锦缎帘子垂下来将热气都闷在屋里,热的人头晕。
德妃本人倒是不热。
因她与从外面进来的众人不同,她并没穿袄儿和大毛衣裳,只穿了一件单衣素服在榻上端坐不动,宛如佛像,不肯睁眼垂爱世人。
一有人劝膳就摇头,表示不肯进食要去陪先帝。
宋嘉书跪了一个半时辰后,忍不住心道:唉,这宫里到处都是梁,您要是想去陪先帝,就干脆找根绳子去了吧,怎么偏要绝食呢,饿一时半会儿哪能饿的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