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综漫]可以,这很大学+番外(266)
好不容易跑到所谓的尽头,踏上几节台阶,没等反应过来,就见正前方视野中心站着一个穿着棕色和服的小孩子,他留着M形刘海,头顶还有两个小尖角。
那孩子呆滞地望着我,原先抱在怀中的水杯啪嗒一声砸在地上,三秒后他猛退几步,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疯狂尖叫:“救命啊!金鱼草成精啦——”
男孩子变了调的嗓音传入耳中,我默然地耷拉眼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白色的衣服,袖口一圈火红的镶边加上裤脚石榴色的条纹,倒确实和这些只会嘎嘎傻叫金鱼的配色有几分相像。
不过像归像,成精还是不可能的。
不消片刻,脚步声再度由远至近响起,那是种清脆的木头敲击地面的嗒嗒声音,仿佛僧侣用小木棒有节奏地敲着木鱼。
沉稳的脚步停下了,在极近的地方。
我垂下托腮的手,坐在最高的台阶上,侧过脸瞥见身边人黑色的和服衣摆,他或她的脚上穿着高高的木屐——怪不得走起路来是那样咯咯哒哒的声音。衣料很好,看起来软软的,身形纤瘦,至少小腿很细。
顺着腰线向上,是平坦的胸膛,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已经在心中锤定。我歪着脑袋,眼尾的瞳光触碰到来人小巧的M字形嘴唇,沿着唇向下滑,双颊的末端在此合成下巴,再从下巴向内收敛的则是线条柔和的喉结。
确定了,是个男性。
收回视线,我重新抬手托腮望向前方庭院中满满当当的金鱼植株,或许应该叫它们金鱼草?总之,即便这里的天空是黑色的,地平线的交界点只有火红的光点,我也不觉得难受。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明明不了解,不确定,陌生的地点和人物比比皆是,却平静至极,甚至可以说是自暴自弃也不为过了。
“你在看什么?”低沉磁性的男声。
我确信自己并不认识他……不,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谁都不认识。来人这副熟稔的样子倒是令我有些惊讶,于是我又垂下手,再次偏头向左瞥去——
白皙的皮肤,象征着二十多岁青年的面颊颜色,微短上扬的眉峰,狭长的眼尾带着一抹红,中分发顶有只小小的角。
他挑了挑眉,坦然自若地任由打量。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日里应该是面瘫的个性……奇怪,好像有谁也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是谁来着?
……想不起来了。
青年手里拎着一根长长的狼牙棒,他见我半天不答话反而忙着发呆,于是也移开视线,跟着望向眼前旺盛茂密的草丛:“摒弃含糊不清的可能性,剩下的就是明确的事实,不妨猜猜看这是哪里?”
我想了想,提出猜测:“……地狱?”
“哦?”兴致满满的样子。
“毕竟我死了。”耸耸肩,我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而且没有长角。”边说的同时为了提高可信度还摸了摸发顶,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冒出多余的东西。
他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过来。
“对了,之前有个小女孩,大约这么高……”我想到刚才的事情,抬手虚虚比划了一下,努力回忆那孩子的模样,“穿着红衣服,背着小兔熊书包。”
“她去了天国。”他听完我的描述,捏着下巴认真回答。
“啊。”
一直紧绷的下颚放松些许,我的表情有点怔忪,半晌后重复道:“她去了天国,那真好。”
我想起之前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的画面,玻璃插进女孩发顶的瞬间,血液迸溅四射,那些黄褐色相交的脑浆滴答,她的身体死死卡在车座间,扭曲变形。她的父亲声嘶力竭,眼泪顺着下巴掉在鲜红的血滩里,再怎么悲恸呼喊也听不见回应。
眼角有流体渗出来,我下意识用手背抹掉了。
“你哭了?”他问我。
“好像是。”
“为什么?”
“……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也许是为了那孩子,也许是想到肯定也有人会为我掉眼泪,又或者我早就看过别人绝望哭泣的样子,只不过忘记了而已。
“那么,你也一定知道那个老人了?”我问道。
他没有回避的意思,全神贯注着我的动作,仿佛在好奇观察一个实验对象的反应。青年站久了也跟着坐下来,他擦了擦地上的灰,将狼牙棒放在手边:“他本来该去八寒地狱,但因为生前的功德抵消,所以已经转世投胎了。”
“我也要接受审判吗?要去什么地狱?”
“你——”他停顿片刻,提起另一件事,“你还欠着我钱。”
“我不记得了。”
“哦,借钱不还的人都会这么说。”他故意拉长腔调,只不过脸上依旧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