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在训练间隙与她谈论最新的游戏和漫画，甚至在亚洲文化圈在多伦多举办活动的时候他们两人也会偷偷跑过去看一会儿热闹。

羽生结铉觉得自己好像多了一个可爱的妹妹，在张宥熙的努力下，他们两人单独聊天的时候都可以使用日语了。

那种旁人都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的感觉，说起小秘密开起队友和教练的玩笑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直到有一天，同宿舍的室友无意之中点破了他。

“她哪里只是对日本文化感兴趣。”同宿舍的运动员听了羽生结铉对张宥熙的评价之后扑哧一声笑了，“她是对你有意思。”

作为世界冠军，羽生结铉在世界各地都拥有着数量庞大的粉丝团体，他的长相也符合日本主流的审美，在校读书期间也收到过不少来自女生的情书和巧克力。

知道被人喜欢是种什么样子的滋味，也在年少懵懂时经历过几次无疾而终的暗恋。

羽生结铉只是把张宥熙当成了开朗活泼的小妹妹，习惯性地以前辈的身份在照顾她，尽管知道在自己跑去女单赛场给她加油的时候有不少冰迷开始扯起了CP大旗，甚至媒体也会似是而非地问起个人感情状况，但羽生结铉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他们两人的关系有时候甚至还能让当事人产生误会。

“她很漂亮，也很可爱。”室友看着羽生结铉的眼睛，不动声色地问，“你什么感觉？”

羽生结铉想到了张宥熙每次在等着他训练结束时乖乖坐在冰场旁边长椅上的样子，眼前仿佛又浮现了她那双笑起来就会变弯的漂亮眼睛。

如果要说漂亮可爱的话，那张宥熙确实是他认识的女孩中可以排在前面的人选。

但羽生结铉选择后退一步。

非常奇怪，当他发现张宥熙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对他的喜欢之后，羽生结铉内心里并没有涌现出恋爱的甜蜜，感动之余，甚至还有点……茫然。

张宥熙喜欢他吗？

羽生结铉还没仔细回想起他们相处时的那些场景，张宥熙的晚安短信就已经发了过来。

当然不是只有一条晚安。

她先问了一个日语学习的小问题，然后发觉羽生结铉并没有回复之后，又接上了一句：“那羽生前辈明天看见的时候亲自给我讲讲吧QAQ。”

羽生结铉面露纠结。

或许在旁人眼里，他和张宥熙是双箭头的暧昧关系。

但羽生结铉清楚自己所做的更多只是出于礼貌和交情给张宥熙同等热情的回应。

羽生结铉选手开始不那么频繁地在社交软件上与张宥熙互动，私聊窗口中如果只是没有太大必要的日常问候而非日语学习以及冰面动作问题，他也不会回复了。

结束常规练习的时候，他在看见等待在一边的张宥熙，也不再多此一举地跟她像以前一样开玩笑或逗乐。

羽生结铉开始整理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且明确地划下界限。

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她应该就能感受到潜藏在行为中的拒绝了吧？羽生结铉这样想着。

而张宥熙比他想象的还要再大胆一点。

在羽生选手进行冷处理之后的一个月，在他不知道张宥熙因为忽然疏远的距离如何抓耳挠腮苦苦纠结的情况下，在获得人生第一枚金牌的那个晚上，张宥熙本着不破不立殊死一博的决心，终于直面了问题。

“羽生前辈！”她和他平时单独聊天的时候打字都是使用日语，整个俱乐部也只有她一个人按照日本的文化习惯这样称呼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羽生结铉心里划过一丝了然，因此这条信息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明明看见了却还是先去打一局游戏，而是回复的很快：“什么？”

“前辈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了？”张宥熙的打字速度一直都很快，回复也都不会显示时间差。

羽生结铉不会知道屏幕那边看似洒脱的某人其实已经因为他的疏远而纠结了半个月，他也不会知道某个不擅长手工的女孩子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着手缝制小熊维尼玩偶——只因为他的幸运物是小熊维尼。

羽生结铉努力地不伤害她的自尊和感情：“抱歉，我不喜欢长发的女孩子。”

他喜欢的女艺人也好，心中不为人知的理想型也罢，都是留着齐耳学生头、长相清秀可爱的邻家女孩类型。

俱乐部所有人都知道张宥熙有多爱惜她的头发，哪怕每天在洗头、扎头发上花了超出一半的时间，她都不愿意剪短。

长发可以剪短，短发也可以留长，他要说的只是不喜欢她。

羽生结铉相信张宥熙那么聪明的人肯定能够听懂。

果然，张宥熙那边的回复再也没有发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