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孩子啊。”

站在约书亚身边的玛莎看着跑跳着走远的小萝卜头，有些感慨。

有时候看着年幼又健康的小孩子，总是会让大人也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光景，玛莎也一样，她看着街边穿着热裤和丝袜，脸上涂着油彩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和同伴嬉笑，一点也不畏惧深秋冰冷空气的姑娘们，眼里不免闪过一点怀念。

“那时候万圣节前夜的糖果可没现在这么多花样。”

不过她没说，因为不同年纪又不同年纪的快乐。

街上远远飘来甜甜的糖果香味，是从远处的旺卡糖果店里飘出来的，约书亚从那股香味里闻到了麦芽糖、巧克力还有甘草。

他想了想，微微偏过头朝身边的玛莎露出一个含蓄又灿烂的笑，然后伸出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来。

“May I？”

约书亚吐字优雅，是从以前的战友约翰华生那里学来的伦敦腔，淡金色的睫毛长长的翘起来，蓝色的眼眸倒映着周围小小的灯光，像是在眼里藏了一片星海。

“夫人，我可以陪你走一段路吗？”

他期待玛莎挽住他的手臂，这样他就可以带着玛莎好好地逛一逛大都会这条长长的又无比繁华的街道——他希望这样能让玛莎开心一点，就像回到年轻时。

惊讶浮现在玛莎的脸上，她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嘴角一翘就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约书亚的臂弯里。

“哦……谢谢。”玛莎用手将垂在耳边的发丝捋到耳后，她的背还是挺直，眼里闪着一点点泪光。

“我想起我的丈夫——也就是克拉克的父亲，乔纳森。”玛莎声音轻飘飘的：“他第一次约我出去，也是在万圣节，我们这样挽着手臂走了一路。”

甚至是一生，他们都是这样挽着对方的胳膊，相互扶持着走了下去。

玛莎说话有一种独特的韵律，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认真去听，约书亚被玛莎讲的故事吸引了，他和玛莎走在街上，直到走到旺卡糖果店约书亚才回了神。

糖果店里好热闹，大人带着小孩，女生陪着女生，女孩拉着男友，一对对都在糖果店里走，店里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个个黄色的南瓜灯，灯光也是暖融融的黄色，光是看看就很温暖。

“玛莎。”约书亚停下了脚步，向身边和蔼可亲的老夫人发出邀请：“可以陪我进去看看吗？”

玛莎当然不拒绝，于是两个人一起走进了旺卡糖果店，大门被两人推开，响起门铃被敲响的声音。

店主是个留着白胡子的胖胖的大叔，约书亚猜想他这么胖大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开糖果店的缘故，毕竟旺卡牌的糖果没有不好吃的，整天摆在自己面前，克制不住去尝尝也是理所应当。

白胡子大叔还在给客人们介绍：“这是我前两天刚从英国的旺卡巧克力工厂运回来的——旺卡先生新发明的万圣节特供的巧克力糖果！”

他手舞足蹈的介绍，白色的胡子在他嘴边一抖一抖，看的约书亚忍不住笑。

不过他表情夸张，但是糖果却一点也不含糊，不愧是天才的糖果发明家，威利·旺卡先生的脑子里总是有很多奇思妙想，就比如现在介绍的所谓的万圣节特供糖果。

圆圆的巧克力球看上去平凡无奇，但是用手指轻轻一敲就碎了，外面的黑巧克力破碎，又露出里面用太妃糖做成的造型灵巧又别致的小骷髅和小南瓜等等万圣节的标志物。

约书亚甚至瞧见里面的太妃糖做的小骷髅还张了张嘴巴发出一阵奇怪又诡异的笑声，大概持续了两三秒，笑声就结束了。

约书亚看的目瞪口呆，心想，这哪里是万圣节特供糖果，这分明就是放在家里玻璃展柜中观赏的艺术品。

小孩子们很喜欢，缠着让爸爸妈妈给他们买两个。

约书亚也很有兴趣，快准狠的伸手抢了两个巧克力糖果，他打定主意要把这糖放进玻璃展柜里好好保存。

除了这些，约书亚还和玛莎四处看了看，什么永远也不会吃光的糖果，什么吹泡泡永远吹不破的泡泡糖，甚至还有各种各样餐点味道的软糖。

看糖果介绍，连营养成分都是一样的。

玛莎都入迷了，她还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糖果，毕竟她年轻的时候，旺卡先生还年幼，而旺卡先生扬名的时候，玛莎已经很少吃糖了。

旺卡糖果店的门铃又响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身上还带着一点寒气，直直地朝正在看糖果的约书亚还有玛莎的方向走过去。

隔着一块长长的模糊的玻璃挡板，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有些无措，站在磨砂玻璃挡板后探出头悄悄地看着约书亚和玛莎，一双剔透的蓝眼睛里好像闪着水光，紧紧地看着约书亚和玛莎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