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的是你们才对，从森先生‘艰难’决定要用自己的女儿，来为你们开发出来的药剂做临床实验，到现在都一个月了，听说进展神速？”太宰治不咸不淡地回应道，“我已经遵守约定把中也支开，你们这群人也别在我面前乱晃，我怕我会忍不住连同中也的那份愤怒一起发泄在你身上！”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的担忧，我并不会比你们少一丁点，只不过形势所逼我们必须从中做出取舍。”

取舍。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有些笑不出来。

还真是冷漠又高傲的选择呢。

从森欧外手里出现的、由药研藤四郎所领导的，港口黑手党的研究部门，囊括原本的医疗与科研两个部门，目前执行着森欧外批准的“能力药剂”的专项研究，并且颇有成效。

其中激发异能力者的细胞，让他们增强对德累斯顿石板感应，从而使之拥有“异能力”，在一定时间里得到大幅度增强的“能力增幅药剂”，已经投入生产。假以时日，必将成为港口黑手党左右其他异能战斗集团，甚至是各国政府的利器。

不过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能力增幅药剂”只不过是另一种作用相似，让异能力失效后得到另一种能力的药剂的附属产品。

——“个性开发药剂”。

森欧外是这么为它命名的。

而它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曾经印在一本厚厚的计划书上，承到准首领森由乃的办公桌前，由她亲自审核并签字通过，如今却即将用到她身上的药剂。

“个性开发药剂”，原名“体质增强剂”。

也是被森由乃吐槽，是骗老爷爷老奶奶们的保健品。

现在却成了她被拘束衣捆缚，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在一轮又一轮的昏迷后，作为唯一的人体实验样本，被抽血割肉，再被注射所谓“一个疗程”的药剂。

可是由于异能暴走，加之研究部门用特殊的手段将她身体的状态暂时定格在了那个时候，尽管她精神状态不佳，可身体素质却在持续的异能暴走中被能量冲刷而逐步增强。

强悍到曾经被她自嘲还不如太宰和中也的自愈能力，已经能在她身上被手术刀划出伤痕的下一秒钟，就愈合如初。

——森先生你啊，还真是狠地叫人心里发凉。

“由乃恢复之后不会原谅你们的，”太宰治侧过头去看比他半个脑袋的少年付丧神，“哦，不对，本质上是刀剑的你们，自然也有一颗冷硬的心，怎么会像人一样瞻前顾后。旧主醒来后会怎么想，根本不会在你的考虑之中不是吗？反正拨款给你研究的也是新主人。”

从这群随时可以持刀行凶的家伙出现在森由乃身边，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身上的时间却仿佛定格，几乎从来没有过生长——只是身体的新陈代谢却又与常人无异。

中原中也极度讨厌他们，这一点太宰治倒是难得地与他统一。

不会衰老、实力强大、容貌昳丽……对于女主人还几乎百依百顺，森由乃也很信任他们，似乎从来不曾想过这些付丧神会有背叛她的一天。

“我的所作所为，对大小姐而言都不是背叛。”药研藤四郎平静说道，并不是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解，而是他打心底就没有他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完美地按照她所希望的方向成长了。”

——我将你们带来到这个位面，是希望不要再固执而狭隘地守着一个主人、一方本丸。

——你们都很优秀，一个平庸的主人反倒会制约了你们成长的可能。

——如果可以、能够做到的话，请让我看看，只能被人持有在手中的刀剑，在获得自由之身后，能够创造出怎样的未来。

“……她是如此期待我们能够成为与其他‘刃’不一样的存在，我想回应她的期待。大小姐将我们带出了那个狭隘的世界，我会证明我身上的可能性。”药研藤四郎目光不转，轻声低喃。

哪怕这样的代价是不能得到任何人的理解与认可，包括为数不多一起来到这个位面，各自发展的曾经一个本丸的同伴们。

在对他们阐述过自己的想法之后，被认为是忘恩负义，居然与森欧外一起用姬君来试验他们的新药，此后药研藤四郎更是回绝了与他们的见面，只全心投入到药剂的研发和试验中去。

太宰治觉得有点儿好笑，“你回应由乃期待的方式，就是伤害她？”

“这不是伤害。我永远不能伤害大小姐。”

不论是心之所向，还是时之政府为他们刻下的灵魂契约，他以及其他的刀剑付丧神们都没有办法伤害森由乃。

太宰治挑了挑眉，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