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牙关轻颤着，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共感也不是那么的快乐，至少他不用像现在一样痛，好像曾经加之于凛子身上的痛苦都反噬到他的身上。

“为什么……”赤井秀一哑声道，“为什么要把她带到实验室，她已经走了，就让她安息吧……”

阿兰·泰兰德挑眉，平静的语气显得愈发冰冷，“她是唯一一个触摸基里奥内罗宝石还存活下来的人，我们正在研究探索世界的奥秘，她是仅存的实验体了。”

——实验体。

多么冰冷的一个称呼。

赤井秀一额角猛地一跳，短促地呼吸。

凛子或许是罪犯，或许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她也是受害者，逝者已去，他只想要好好安葬他的爱人。

他为了任务，为了完成这一切事情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难道就连这一点点的要求，长官都不能答应吗？

“我很抱歉，赤井，既然你已经决定离职，那么这一切都不再于你有关了。”

赤井秀一缓缓地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他正要重新开口，阿兰·泰兰德局长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屏幕一亮，凭借狙击手出色的视力，他看清楚了——

那是凛子儿童时期的照片。

他想起了凛子曾经说过的话——“组织”是不灭的。

凛子看见如此可怖的自己在刹那间就想发出尖叫，然后被赤井秀一温柔地抱在了怀里，他额前黑色的卷发蹭在她的脖颈间，说道，“不怕，我们马上就会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了。”

他一手搂住凛子，一手用手|枪指向尚未解绑的阿兰·泰兰德。

“我们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第38章

通往东京的真空超导磁悬浮列车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你在做什么！小兔崽子！”

世良玛丽的怒吼从江户川柯南身上的侦探徽章 传出来，紧接着是世良真纯焦急的声音，“秀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都直播在返回的赤司号特快列车上了啊！”

可赤井秀一却平静如水，他始终拿着枪指着自己的长官、阿兰·泰兰德。

“秀哥！”

“秀一！”

一旁的江户川柯南也劝道，“赤井先生，没有法律允许，你没有权力处理罪犯。”

赤井秀一却依旧平静如水，左手的拇指平稳地打开保险丝，黑压压的枪口直径对准局长的额头，保证一发子弹、一枪毙命。

杀了他。

杀了他吧。

他也是“组织”里的一员，他也是那些个恶心的恋|童|癖，他们都一样，都该死。

“组织”是不灭的，黑暗始终存在于人类的欲|望当中。

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知道他接下来何去何从，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了——所以眼前这个罪恶的残渣必须要被清理干净。

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赤井秀一心想，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为了他自己心中的正义。

阿兰·泰兰德像是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他在挣扎着往后退，试图寻找什么掩体保护自己，他在求饶，“放过我，放过我！你误会了，赤井！如果你真的想要好好安葬那个女人，我可以帮助你！要求你尽管提！”

“我不在乎。”

赤井秀一面色如常地说了一句，他走上前几步，“砰！”的一声，一发子弹打中了局长的脚背，子弹镶嵌在坚硬的骨头内，让他疼痛不已，动弹不得。

“不，不不，不——”

那个漆黑的枪口再次爆发出刺眼的火焰，强大的涡流聚集在周围，又一发子弹破空而出。

子弹在空中旋转，银色的子弹略过阳光晒不到的地方，竟反射不出一丝亮光，它像是划出了无边的黑洞，吸收了所有的黑暗。

江户川柯南的蓝眼终于变得清明起来，他大声地喊道，“赤井先生——”

这时，悬浮列车的前进速度好像渐渐慢了下来，子弹周边的气流都开始减弱，仿佛连时空的流速都停滞了。

凛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赤井秀一的对面。

她温柔地笑着，轻声说道，“停下来吧，秀一。”

赤井秀一眼前顿时炸开了令人晕眩的白光，吞噬了整辆悬浮列车。当他再睁开眼时，眼前竟是浮华奢靡的宴会现场。

他望着凛子悄悄走上了阶梯，修长的大腿在叉开的礼服间晃动。

他瞅见了一把匕首，大约有十厘米长，就绑在她的大腿上。

“傻姑娘……”

赤井秀一知道凛子的体力和耐力，就凭借她的实力，别说是赤司征臣了，她连手|枪的重量都提不起来，怎么可能将一把刀送进一个男人的胸膛里呢？

他跟在她的身后一同来到了赤司征臣休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