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

凛子回想起往事，内心的不悦翻腾而起，于是在司机坐回来的时候吩咐他关上车窗，语气中是难掩的冷漠。

“是，凛子小姐。”司机听着这硬邦邦的语气，自知组织这位从法国归来的女科学家脾气并不好，不敢多话，仅是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前往帝国大饭店下榻。”

***

此时还没有取得代号“波本”的降谷零已经开始使用“安室透”这个假名在东京地下势力里活动。

他在远处伪装成看报纸、喝咖啡的外国人，望着凛子坐上了那辆轿车，用轻型相机拍下了那辆轿车的车牌号，以及凛子的正脸、侧脸照片。

降谷零翻阅着手机里传来的资料，思索着。

凛子，女，姓氏、年龄、出生地均不详，仅知道在此之前一直定居于法国巴黎，正在参与一项代号叫作「GMT9665」的实验计划，涉嫌人|体|实|验。

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查不到呢？

降谷零心想，应该是组织将她的个人信息全部覆盖了。看来这位“凛子”虽然没有获得与酒名相关的代号，但是她对于组织来说，至关重要。

眼见那辆轿车逐渐驶离，降谷零安排自己同事的轿车立即跟上，自己也驾车从另外一条道路驶向位于东京都繁华地区的帝国大饭店——没办法，赤司家族威名赫赫，光是帝国大饭店这样的豪华、顶级配置的酒店在东京都都有好几家。

幸运的是，降谷零猜对了凛子即将入住的酒店位置。他立刻通知同事，并且很快，安插在这一家帝国大饭店的公安精英就拿到了凛子的房门号码。他们带着收集到的所有资料，一同返回了警视厅。

只可惜降谷零自己却被拒绝于警视厅之外。

因为警察厅的系统里，除了他的接头上司的电脑里，关于“降谷零”警官的所有资料已经全部删除干净了。他现在是安室透，只能是安室透。

降谷零将自己的车停靠在警视厅大楼对面的小巷里，穿着制服的同事们进进出出，而自己只能躲在黑暗里，羡慕地观望他们。

我是警察，降谷零这样默念道。

忽然，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一位身材高挑，头发较短，眼角略显细长的青年穿着笔挺的制服，一边低头和旁边的女同事说话，一边准备从大门口离开。

——是景光，他现在成为公安部的人了啊。

降谷零再定睛一看，诸伏景光身旁那个他想念了无数次的面孔令他心头一紧，那个英气又姣好的身影，让他难以压抑住激动的情绪，降谷零下意识地喃喃道，“美咲……”

许是盯着久了，他们两个人都敏锐地开始朝着四周观望。降谷零暗叹一声不妙，连忙压低了棒球帽的帽檐，不再敢多看他们一眼。

景光，航，阵平，研二……还有美咲。

降谷零只觉得心里苦涩，又有些懊悔自己刚才的失态。

早在他宣誓加入公安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明白自己应该远离他们，远离自己曾经的羁绊。

这个时候，降谷零的车门冷不防地被人打开了。他的同事拿着一堆报告坐进来，看他神色不对劲，疑惑道，“怎么了？”

降谷零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没事，你说吧。”

“根据目前我们所搜集的资料来看，这个凛子，推断年龄今年应该是二十四岁，出生地是日本长野县——资料在这里，她可能与二十年前那一起「长野死伤案」有关。”

「长野死伤案」？不可能，降谷零很清楚，在那一起案件中那对死亡的夫妇正是他的好友、诸伏景光的父母。

“为什么这么说？”

“根据长野县提供的人口数据，二十年前的出国人口数据与现在所查到的出国人口数据不一致，数量上少了三个人，但是因为已经被销毁，无法确认出国的这三个人的真实身份。”

“现在还无法完全断定这三个被销毁身份的人，以及疑似是一家三口的凛子一家，能够与「长野死伤案」产生联系。”

降谷零谨慎地补充道，“如果这一切被证实之后，那么组织的活动范围就会从米花町扩展到长野县，我们的工作量也会跟着巨增。”

“没错，所以我们已经决定派遣一部分的同事前往长野县调查了，”降谷零的同事说道，“那么再接着看接送她的那一名司机的身份，他是帝国大饭店衍生产业的员工，专门负责接送帝国大饭店的贵宾客户，主要活动就是接送他们来往机场，以及在相关活动，例如开幕式之类的活动，接送他们从帝国大饭店前往活动会场。”

降谷零不解，说道，“但是最近赤司家并没有参与什么大型活动的企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