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镣铐之下(77)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再也想不起来该怎么折了。每天早晨看完报纸后,她都会尝试复现那些步骤,但她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她不记得折叠的顺序了。是先沿对角线折吗?还是对边对折两次?两种方法她都试过了。
她想不起来。关于叠纸鹤的知识就这么—不见了。
房间里也没有任何以前完成的纸鹤可以供她拆开参考,再逆推整个过程。小精灵们总是在每天结束的时候将它们清理干净。
赫敏轻叹了一口气,把纸片放在一边。
一定是在发病的时候弄丢的。也许是脑损伤。
那些记忆—知识—就这样从她的脑海里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但她知道这一切都真实地存在过,她明明白白地记得自己曾经亲手将它们一只一只折了出来。
算了。这不重要。
她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要折纸鹤都不知道,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折的。也许是上小学的时候吧—她想。
她披上斗篷,来到了户外。
整座庄园都沉闷而泥泞。冬天仿佛正在经历春天来临之前的最后一阵喘息。清晨的时候,窗户上偶尔还会结上一层霜,但是气温已经渐渐转暖,同时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
此时的雨很小,所以赫敏大胆地走了出去。
现在的她,已经可以靠自己穿过庄园周围的大部分花园,只要不是过于开阔。对于开阔空间,她仍心有余悸,无法直面那种恐惧。
偶尔,她会试着强迫自己穿过树篱,走近那些连绵起伏的开阔山丘,然后她便觉得自己被什么人解剖了开来,神经都被一寸一寸地抽离,在寒风中四散而开。每当这时,她的思想就会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让她独自处于一种极度恐惧的状态。
她根本—没有办法应对。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处理好这种广场恐惧症,从惊慌失措中恢复过来。这种恐惧似乎已经在她心里深深扎根,盘桓交错地爬满她的内心和全身,从她的大脑开始,再到喉咙,像一棵侵入性的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双肺和其他器官,慢慢收紧,让她窒息而死。
不下大雨的时候,赫敏大部分时间都会在户外游荡闲逛。回到室内时,靴子和裙角都已经站满了泥水,但她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拖着一路的泥脚印走进大门,穿过走廊。巫师们的家里从来没有门垫或刷具之类的东西,因为他们只要随手一挥魔杖便能把大部分的泥巴都清理干净。赫敏只得每天在心里默默向家养小精灵们道歉。
她的生活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单调之中。
醒来吃早饭,反复读报,折纸,然后吃午饭。之后,如果外面不下雨,她就会走到户外,连逛好几个小时。如果雨太大,她就会在短暂的外出后回到房间里锻炼,直到用尽浑身的力气。然后是洗澡,在庄园的室内探索,吃晚饭。马尔福仍旧会定时过来,用摄神取念检查她的记忆,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强奸她。最后,她一个人回到床上睡觉,又在第二天醒来后重复这一切。
日复一日。
唯一新奇的东西只有报纸上的新闻。
唯二会和她对话的,也只有马尔福和斯特劳德。
就算知道繁育计划是个诡计,就算知道伏地魔快死了,就算知道他有魂器—那也无济于事。
至少,她改变不了什么。
马尔福仍然把几乎所有的时间花在寻找毁掉挂坠盒的人上。他来到她的卧室检查她的记忆的时候,看上去已经完全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只是简单地掠过她的脑海,好像生怕会伤害到她,导致她再次发病。
赫敏开始默默猜想,每次马尔福报告说没有抓到罪犯时,伏地魔应该都会用钻心咒折磨他。
她意识到,他回到庄园时那惨白的脸色并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身体上的折磨。事实上,他看起来每天都在被折磨。只要她见到他,就会立即察觉出更明显的症状。他似乎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一般,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钻心咒确实可以引发这种恶果。如果用得太过频繁,即使没有把中咒者逼到发疯,也必然会留下长期影响。
他的手—有时会像赫敏的手那般抽动着。她想知道他有没有在接受针对酷刑的治疗,或者他究竟有没有这个时间。
她理性思考了一番,认为他一定在接受治疗。在她发病后,他想办法治好了她—那可能就是他的私人治疗师。他一定有一位专门为他服务的治疗师—也许是他在战时就聘请雇佣的—他可不是那种会出现在圣芒戈候诊室里的人。
她尽量不去注意他苍白的脸、偶尔痉挛的手指、还有扩张的瞳孔,而是提醒自己,他正在全力搜寻凤凰社的最后一位成员。他每受一次酷刑,就代表他又失败了一次。而凤凰社因此得以幸存。